时雍一怔。
赵胤也猛地抬起头来,目光阴凉凉地盯住他。
庚六被众人的目光齐齐盯着,有一些不知所措,左右望了望。
“属下也不知这事……算不算得是一件大事?当初侯爷也没说要婧衣的命,只说让她自生自灭,属下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刚刚得知辛二在寻宜娘,觉得这事有些巧,就赶紧来了……”
众人没有说话。
一个个神色凝重。
庚六手脚有点发凉。
“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赵胤猛地起身,“去!唤慧光来见。”
……
婧衣的画像是赵胤亲手用笔墨描摩出来的,一张白纸,俏丽佳人,画得栩栩如生,如同真人现出眼前。
哪怕过去这么长的时间,时雍还是能从这一幅简单的画像里一眼认出来,这就是婧衣的样子。
虽说赵胤画像是为了破案,可是看着赵胤流畅而从容,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就画出了婧衣的样子,她心头里还是莫名就灌了一股子酸味。
好你个赵大驴啊!
深藏不露。
一想到时隔这么久了,婧衣美人的样子还留在赵胤的脑海里,并且可以不加思索地描画出来她的风情美貌,时雍那颗心就揪揪的——
像扎了一根针,看一眼画,就痛那么一下。
古古怪怪,很是折磨。
赵胤冷峻的脸上,眉眼专注,并没有察觉到时雍的情绪,收了笔,慢条斯理地在谢放端来的温水里仔细地净手,并不去看站在门口的慧光那仓促又紧张的表情。
水声撩撩,耳膜痒痒。
时雍的眼睛盯着水波潋滟里那一双修长好看的手,一动不动,鼻子里却总是有意无意闻到那股子墨汁的味道。
慧光却是不时瞄向案几,想知道赵胤叫他来,到底是意欲何为。
低压的气氛,让禅房里的众人无端地紧张。
只有时雍一人,神游天外,胡思乱想。
好一会儿,赵胤终于洗好了手。
看着那双手“出浴”,慧光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
“不知侯爷叫小僧前来,所为何事?”
赵胤不紧不慢地接过干净的绢子,漫不经心地擦手,语气淡淡,“辛二。”
辛二应了一声,上前引导慧光。
“这边请。”
慧光脚步很慢,靠近案几的时候,拳心已经攥紧,额头浮汗密集。
当初的婧衣在无乩馆里被养得细皮嫩肉,气质也与旁人不同,与慧光见到的模样肯定也有区别。不过,眉目五官变化不大,慧光只看一眼,便猛地扭头,惊疑不定地盯住赵胤,表情近乎恐惧。
“侯爷这画从何而来?你们,你们见过宜娘?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