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声阴凉刺骨,瑶华殿内一时噤若寒蝉。
所有的声音仿佛都在这一刻消失了。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朝那人看去。
殿前无比安静。
可见,白马扶舟长久以来在禁军中造成了威压。
听他如此质问自家主子,辛二和白执等人气恨不已。
可惜他们家王妃在人家的手上。有人质在,就有倚仗,他们敢怒却不敢言。
赵胤神色平淡,只撩眼一抬,勾唇:“厂督终于舍得现身了?”
在众人神色各异的目光中,那人雍容走近,坐在赵胤对面不远的椅子上。两个人中间隔着一条长几,几上茶水袅袅升腾,相视片刻,他漫不经心地笑。
“锦城王准备如何带走王妃?”
这分明就是占据主动的人,才会有的妄语。人质在他手上,他却来问受害方要如何。
赵胤盯着他,双眼微微一阖,轻笑一声,眼风瞥过去,对白执使了一个眼色,又淡淡地道:“绑票行规,本王略懂一二。赎人的条件由厂督来开,金银珠宝、古董字画,你说个数目。本王自当奉上。”
“哈哈哈哈!金银珠宝、古董字画,锦城王是在说笑话么?”
哗啦一声,赵胤身边侍卫抽了刀。
赵胤看着眼前的白马扶舟,跟着笑了一声。
“厂督大人要是都看不上,那你我就只有兵戎相见了。”
“单凭这些人?”那人目光扫过白执和和辛二等侍卫,“只怕殿下自身都难保……”
赵胤冷笑一声。
“那便一试。”
辛二和白执等人快如疾风般出手,速度又快又狠,不过转瞬就将身侧几个侍卫放倒,手段极是狠戾,不过眨眼之间,下手没留活口。
方才还笑意盈盈,转瞬便鲜血满地。
这是赵胤的下马威。
因此,当白执再次出手捞过一个头目模样的侍卫时,刀尚未架到脖子上,他便腿软了。
“饶,饶命!锦城王饶命。”
“本王不杀人。”赵胤就像看不到脚下那几具尸体似的,语气平淡而温和,若忽略掉他眼底的冰冷,几乎可以称得上和蔼可亲了。
“告诉我,王妃在何处?”
那个人看着不远处的“白马扶舟”,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发不出声来。
赵胤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一眼,似笑非笑,“你说出来,他可能会要你的命。你不说,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铮!
刀片冰冷刺耳,贴着皮肤的寒气让那人两眼一翻,差点晕死过去。
“嗤!”那个白马扶舟笑了,“锦城王何苦吓唬他们?想知道什么,问我呀。我来告诉你。”
赵胤冷笑瞥他。
“问你?那恐怕就得多问一句。祁林,白马扶舟又在何处?”
那人目光微眯,略略一惊,似乎对赵胤的话很是意外。
“锦城王何出此言?”
“哼。垂死挣扎!”赵胤冷嘲道:“你当本王认不出来,你不是白马扶舟?”
不是白马扶舟?
这一模一样的脸,怎会不是白马扶舟?
四周传来一阵低低的抽气。
赵胤道:“我与白马扶舟自小相识。他即便是化成灰,我也能挑他出来。”
那人怔了片刻,突然发出一串笑声。
“哈哈哈哈哈,这当真是笑话。本督不是白马扶舟,何人是白马扶舟?”
赵胤冷冷一哼。
“看来你从石落梅手上,学得了一手好手艺。不过祁林,本王千算万算,当真不知你会是邪君。”
他语气平静而笃定,就像在说一个事实。
那人跟着发笑:“看不出来,锦城王也会装神弄鬼,混淆视听。你以为这么说,就能离间本督的人了?做梦!”
他眼底光芒极盛,带了一层浓郁的杀气,赵胤与他对视片刻,好似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双眼一睐,淡淡地道:“厂督不是要本王在奉天门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拥立新帝登基吗?只要你让我与王妃见上一面,你要什么条件,本王都依你。”
“哼!我若是不肯呢?”
赵胤定定看着他,声音沉下,“只要本王一声令下,京畿大军便会闯入皇城,将你的牛头马面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他说得掷地有声。
禁军们的脸上肉眼可见的恐慌。
在赵胤的背后,白执提在手上的长刀还滴着鲜血,而那个被他拎在手里的侍卫满眼慌乱,两条腿不住地打着战,左右看看,突然嘶声呐喊。
“我说,我来说,殿下饶命,我说……”
“说!”白执不客气地拿刀柄砸他一下。
“啊!”他痛呼一声,颤抖着道:“王妃失踪了。就在殿下出来的那个废殿里,方才还在,突然就不见了……”
不等他的话音落下,但见那个扮做白马扶舟打扮的男子,突然扬起手臂,一声讥诮的笑声后,就见一片白色水雾样东西从他扬起的铁制筒具中喷溅而出,带着一股浓郁的香气,瞬间在空间里蔓延开来。
他阴凉的笑声,随即响起。
“锦城王不必着急,很快就让你和你的王妃相见了——”
“卑鄙!”
赵胤同众侍卫以袖掩鼻,随即抽身后退。
“小心有毒,撤。”
“放响箭!”
霎时,一朵烟火般的响箭在天空炸开,喊杀声冲入云霄。
……
“杀啊!”
京畿大军在魏骁龙的带领下杀入皇城。
而奉天门前领铁骑冲锋的人,竟是当朝太子赵云圳。
但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