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拿着洗好的菜进了厨房。

徐平将顾辞扔到床上,说了几句污秽的话,便关门落锁,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屋外“咔哒”一声,门被打开了。

彼时顾辞正靠在床头发呆,听见声便侧头瞥了一眼。

徐安进来将饭放在桌子上,转身便要离开。

“喂。”顾辞突然出声。

徐安停下脚步,僵硬地回头等她说话。

“我手还绑着呢,怎么吃啊?”

她笑着问他,语气颇为无奈。

他便局促地过来给她解开手上的绳子。

“没力气了,给我端过来。”

他照做。

出门时他终于跟她说了第一句话,“不够的话,再叫我,我就在外面。”

他应该是怕她听不懂,特意说的是普通话,不过可能是没太说过,不是很标准。

顾辞闷笑了一声,徐安便红着脸急匆匆往外跑。

门倒是没忘记锁。

顾辞没叫他添饭,她饿了太久了,吃太多会难受。

他后来进来收碗,看到碗里还剩一半儿,低声说了句,“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好好吃饭的。”

“可我吃不下了呀,而且好难吃的。要不你帮我吃了吧,不然浪费了。”

徐安的脸顿时红的像煮熟的虾子,就是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恼的。

可他还真的端起碗,把饭两口扒拉完,又飞快地跑出去。

顾辞看着紧闭的房门,想着委托者对徐安的态度。

周婧姝恨徐平,恨这个村里的所有人,唯独不恨徐安。

徐安好吗?也算不上多好。

可她在饱受折磨时,徐安给了她唯一的温暖。

她发烧时,徐安会偷偷给她冲药。她被他哥打的狠时,他偶尔也会拦。她出逃被抓,村民撕烂她的衣服将她绑在树上时,他给她披上了衣服。

周婧姝曾憧憬着他能帮她逃走,可又深知这不可能。

少年的眼里有怜悯,有愧疚,却没有不顾一切,匡扶正义的勇气。

他就像是这个污潭里唯一的清流,不被同化,却也无力改变。

他是这个落后地区土生土长的人,住着村里的地,吃着村里的水,他的一举一动都不能违背村民的利益,否则他就是个罪人。

她明白了,也就不再抱有期待。没有期待,也就不再怨恨。她小心翼翼地感受着少年的善心,不至于在这暗无天日的日子里过早的坚持不下去。

玻璃渣里找糖吃。

顾辞穿了这么多个世界,周婧姝是最让她怜惜的一个委托者。

她轻轻吐口浊气,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

天刚刚亮,徐平粗嘎难听的声音便透过窗户直直朝屋里传来。

“老二呐,昨晚咋没把我和你嫂子放一屋?”

“你喝醉了。”

“醉了好呀,酒壮人胆,想怎么玩儿怎么玩儿。这一激动,说不定你小侄儿就有了。”

徐平淫笑着,要多贱有多贱,让人恨不得拿鞋底将他的脸抽的稀巴烂。

徐安这边久久没回应。徐平自讨没趣,讪笑着出门溜达去了。

“饭好了喊我。”

约莫着徐平走远了,顾辞冲屋外喊道:“喂!你在吗?进来一下。”


状态提示:暗途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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