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郑氏与照锦都不曾来寻她麻烦,想来便是筹划着这件事,她也是想着以防万一。
想来还是有些后怕,若不是白苓一句“寻不到子苓”,她也不会一早想好应对之策。
“她针对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除夕夜人多事多,也是个好机会,于是便想着有备无患。”照月随口道。
见照月面上并无喜色,白苓不解问:“这事情结束了,八小姐再没机会害人了,可姑娘怎么好似不开心?”
子苓瞧了一眼面带忧虑的照月,轻声问:“姑娘可是疑惑今日之事没这么简单?”
子苓想来冷静自持,心细如尘,她这么一说,白苓红苓云苓立刻紧张兮兮望着照月。
这里头还有别的门道?
照月叹息:“照锦与我素来不合,次次针对,这原非什么异事,不过,她素来头脑简单,手段不过尔尔,但是这次一环扣一环,引着我往坑里跳,心思之缜密,着实不像她的作风,也不像她能想出来的招数,若非我一早留了心眼,加之子苓机敏,恐怕是难逃此劫。”
子苓稍稍一想,便也明白过来:“姑娘说的有理,那咱们是不是要继续查下去?”
“不必了,她们不会再作妖,至少在我入宫之前,她们掀不起风浪了。”她不过是担忧府中留着这样的祸患,恐怕迟早要出事。
可她也明白,父亲显然想息事宁人,若是自己再揪着不放,只会平白惹他厌烦。
为了个庶女,他也不会真的废了嫡妻和嫡女。
知道眼下也只能如此,子苓便转了话题,一瞧日头,忙道:“时辰差不多了,姑娘该去给老夫人问安了。”
说着,她便起身做准备。
照月并未让她跟着,昨夜几人都受了不小的惊吓,说起来,她们不过都是十几岁的丫头,她着实不忍让她们几个折腾,便下了令让她们好好休息。
她本打算随意带个女使便可,可最终白苓还是跟了过来,说是不放心。
照月拧不过她,便也没再拒绝。
今儿个是年初一,即便昨夜发生那么多事,可是家里头依旧是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照月到前厅的时候,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只是见三房这边是裴三爷、照启、照月、杨姨娘和白姨娘带着人在等候,郑氏和锦娘不在列,自然引得不少人侧目。
昨夜的事情知晓的人并不多,照锦是趁黑送走的,对外也只说是她身子不适,送去庄子里养着,而三夫人则是在佛堂为女儿祈福。
虽然心生疑虑,但也没人敢多问多说。
“老夫人来了。”王嬷嬷通报了一声。
裴家的儿孙连同媳妇们全都跪下给老人家问安拜年,吉祥话变着法儿的说。
老夫人笑得慈祥,连连说好,同时也不忘给哥儿姐儿们发了红包。
裴大爷孝顺,还特意请了戏班子来府里搭了台子,之后便扶着王氏一道去听戏了,长辈们都在王氏跟前儿陪着,孩子们就放出去自己玩儿。
姐儿们有的也去听戏,有的聚在偏厅里头喝茶。
一夜未眠,这会儿子又闹哄哄的,照月只觉得头疼,便寻了个角落靠在软榻上小憩。
“七姐姐……”
朦朦胧胧才有了点睡意,便听见有人叫。
极不耐烦的睁开眼,就见照桐站在跟前,双手绞着帕子,怯生生的。
一接触到照月不善的眼神,她更是吓得往后倒退一步。
照月单手托腮,看着她演戏。
许是没料到照月会是这个反应,照桐一时间反倒是尴尬了,半晌,她才开口:“七姐姐,对不起,你别生我的气,我真的是被八姐姐逼的……”
“父亲非但没有追究你的过错,且还给了杨姨娘管家的权利,你还想要什么?”照月饶有兴致的问。
照桐脸色一僵,随即做委屈状:“七姐姐这是何意?”
“你就是用这幅姿态骗的裴照锦?”照月挑眉,语带挑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照桐嘴唇微微发抖,也不想再继续说下去,转身就要走。
照月在她的背后轻笑:“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九妹妹常走夜路,小心湿了鞋袜。”
这一句话,让照桐忽然停下了脚步,转回头时,已经收起了可怜的表情:“七姐姐不必讽刺我,你不是也设了陷阱等她往里跳么?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咱们谁也没比谁好到哪里去!”
丢下这句话,她转身离去。
照月心说,这就有些冤枉她了,她可从没想过去陷害裴照锦,若非对方主动招惹,也不至于落得这般下场。
正想着要不要再睡会儿,白苓走了过来:“姑娘,三哥儿身边小斯过来传话,说是想同姑娘说几句话,他说在轩墨亭等着……”
又来一个!
不过想了想,她还是起身准备去见见,总归是在同一个屋檐下,避也避不开。
白苓连忙给她披上白狐裘皮风,紧跟着她,寸步不离。
这亭子原也不远,不过如今积雪足有六七寸,脚下难行,于是便走得慢了些。
白苓有些不满抱怨:“也不知道三哥儿怎么想的,偏要咱们姑娘这么冷的天来这种地方。”
照月笑笑,也没回答。
大约是想寻个无人的地方,方便说话罢,如今宅子里处处张灯结彩的热闹,找个无人的地方还真是不易。
远远瞧见亭子里照启侧身而立,照月便对白苓道:“你且在此处等我。”
白苓一脸的不情愿:“可是子苓姐姐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