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乘舟进了书房,抱了抱何在熹,何在熹看着手机里刚刚偷拍的张襄阳,“他跟你,真的好像,眉眼像、神情像、连语气都很像,跟纪先生做朋友,他以后,会走得很顺的。”
张乘舟笑笑,抱紧他,“他到底不会叫一声父亲,我也不知道我在期待什么。”
“就是激动,毕竟自己家孩子。”何在熹握着手机,开心地晃了晃,“虽然我明白,他可能不会承认我,姜兰培养他成这么优秀,还是可惜了,最终还是这个下场。”
张乘舟蹙眉,“不是让你别再提她,你自己不觉得委屈,我都替你委屈!”
何在熹摇摇头,“我确实没办法很怨恨她,只是觉得她可怜,灌醉你就为了有襄阳,然后和你结婚,和你抢襄阳这个孩子也就算了,她还得了那种精神疾病,活得那样累,我觉得,有一部分原因是我的错。”
当年,他第一次被带到张乘舟父母面前,正好是相亲对象姜兰一家登门张家的日子,威吓、人身威胁、鄙夷、言语中伤、辱骂,他都受过来了,他自觉离开了,可没想到自己独自生活几年,还是被张乘舟带回到身边。
“不是,她偏执个性如此,怎样都会走到这一步,我都说了多少遍了,和你没关系。”张乘舟晃晃他,“都过去了,你安心待在我这里,谁都动不了你。”
他当年和襄阳一样,面对的状况甚至更糟糕,姜兰的肚子已经很大,根本就没办法引产,否则一尸两命,姜兰威胁他,不结婚就跳下楼,他是真的很想直接把她推下去,是在熹拦住了他。
在熹自行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满心破碎,他认命,回归到那样的所谓的家里,对他们母子执行应该尽的义务和责任。
他明白那对在熹有多不公平,可他还是做了让在熹离开他的决定,因为他那个时候,确实没办法保护好在熹。
婚后,他对姜兰疏离冷淡,不再沾酒,在家不喝也不吃姜兰做的任何东西,更不会碰她,也说过会给她太太的位置,不会给她任何感情,姜兰一日比一日暴躁,孩子一天比一天长大,被他妈妈吓到的次数越来越多。
他要离婚,姜兰要抱着孩子一起死,小时候的襄阳真的很可爱,他起初真的非常怨恨这对母子,可襄阳哭着,跌跌撞撞朝着他跑过来叫爸爸抱,或者妈妈好可怕的时候,他满心都是柔软和心疼,孩子是无辜的。
孩子最终也没能夺回来,姜兰不再允许他看望孩子,也不同意离婚,如果发现他偷偷去抱过孩子,放学回去迎接张襄阳只有痛打和辱骂,他只能派人偷偷看着,汇报襄阳的情况。
在这名副实存婚姻的第五年,他终于找回了何在熹,他干脆把何在熹带在身边,对之前反对过他们的所有人都展开了疯狂的报复,然后把这些锅通通安到何在熹身上。
那样,就没有人,再敢轻视在熹,再说什么在熹不爱听的话,做些在熹不喜欢的事。
即使他们两个人现在也已经甜蜜相处了快十几年,如今每日想起当初,依旧愧疚、心疼,有时候生气到想打自己。
即使,襄阳长大后,也许会很难再懂的他的情感,他和在熹,也依旧会默默关注着这个孩子,直到襄阳长大,襄阳有什么进步,在熹其实是第一时间知道的,他们,真的很爱这个孩子。
张氏和纪氏一样,家大业大,盘根错节,有杂鱼混鱼摸水纯属正常,纪氏被纪恒远清理得干干净净,他们的襄阳,也一定可以,襄阳本来就比他更有魄力,看襄阳对旭也就知道了。
“我们,下次找个理由约旭也一起吃饭吧。”张乘舟说着,何在熹捂住他嘴,“你疯啦,襄阳会不高兴的!”
“就假装偶遇,或者远远看一眼,你不是也想好好看看,两个孩子好好在一起的样子。”
“好好好,根本就是你想看吧!”
车里的纪恒远侧过头,“你也感觉到奇怪了吧?”
张襄阳点头,“张家所有事,掌控的还是张乘舟,何在熹其实没有在当中做过任何安排,苏培盛的事,张乘舟应该知道……”
“你父亲给你布了一个局,你嫂子搭进去,是意外。”纪恒远手撑在下巴上,看张襄阳一脸紧张,“不碍事,他这个局,是因为你才设的。”
“为了我?”
“他要一个全新的张家,就像我当年给纪氏换血一样,把那些杂鱼一次性全部清理,他安排过来接你班的继子,不学无术,问题百出,迟早闯祸。
这个时候,张家的全部董事就会让你回去,他父亲或者何在熹会出面,把他那把交椅交给你,也会顺带清理掉阻碍你回张家的人。
你这出脱离张家的戏,你因为旭也的事,确实脱离得挺彻底,现在张氏确实一团乱。当然决定权还在你这里,你回去,他就接着清,你不回去,他会任由张氏接着烂下去。”
张襄阳缓了好久才回过神,“我始终觉得不太可能,不然为什么这二十多年里……”
他又依稀记起小时候,他其实是有来接他放学,带他去儿童乐园,给他检查功课,他们一起回家,母亲就会大发雷霆。
他们吵架过后,张乘舟抱抱他,深深看他一眼就出家门,母亲在楼上摔东西,哭得歇斯底里,辱骂他,有时候还会动手。
下一次,张乘舟回家,他哭着要张乘舟抱他,张乘舟脸上也会有心疼和无奈。
“虽然你算不上是你父母爱的结晶,好歹是家里人期待着出生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