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怡宝有意识的时候,只觉得呼吸困难,好多水,不停的往她的鼻子,嘴巴里面灌进去。
她双脚努力的踩着水,到河里吗?
怎么会突然到了河里?不是,刚才还在和鲛人说话吗?不是在看鲛人在拜祭刘子业吗?为什么会突然跳进河里,水下世界哪里去了?刘白,他现在又在哪里?
她已经呛了很多水,左手,完全使不上力气滑动。以前有人告诉她,有些被丢入游泳池里面的人,会一下子就学会游泳。然而,她一直没有学会游泳,而现在,她只有一只手,是不能游泳。
她也就想起一部电影里面说的:有些事情,如果你现在不做,以后都不会有机会做了。
她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虽然那些水不停的灌进她的口鼻,她的脑子不停的运转着,如果,有些人,现在没有好好的珍惜,是不是以后就没有机会爱了。
就像她和她的父母,说失去了,就永远的失去了。
周怡宝这样想着,她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了。渐渐的,她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周怡宝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
有人,救了她吗?
她的眼睛眨了眨,伸手,便碰到了一缕毛茸茸的东西,是……头发。
她有些吃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认认真真的看着,床边,趴在床边的那个人,那么熟悉的侧脸。
他的呼吸,他的心跳,近在咫尺。
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他了吧。
他似乎,比以前,要消瘦的多了,连胡子,都不愿刮了,好邋遢。
在她的印象里,他对自己的形象,可是最最在意的。
他,怎么会变成这么不爱干净的人了呢?
整间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能听见他的呼吸心跳,也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心跳。他们呼吸心跳的节奏,出奇的一致。这样的静谧的时刻,以前,并不是没有过。
那个时候,总觉得,只要她靠在他的身边,就拥有了全世界。
然而,原来,她认为的全世界,并不是他所有的世界。他的世界里,还有周珍珍。这是她,无法容忍的。就算那晚敲开连亦琛车窗的人,不是周珍珍,是别的人,她也会离开。
只是,那个人是周珍珍,这让她来的更加窒息的心痛。
看着连亦琛的侧脸,周怡宝想起了刘白,曾经也曾听过刘白的心跳,就在她和刘白朝夕相对的日子里,刘白喝醉了酒。
那晚她才把门打开,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酒气。一个身影,朝她扑了过来。
她来不及反应,被压倒在地上。
她的心脏猛烈的跳动着。
那凉入骨髓的身体,正瘫倒在她的身上。
那冷入月光的面具,正对着她的脸。
酒气,并没有将他身上的药草香完全掩盖住。他们贴的很近,她曾以为他身上的药香,整座茅屋里,常年熬药,衣服沾上了药香。但其实这股药香,是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人是有体香的,只是体香的程度有不同。
刘白身上的药香,应该是长期食用中药,才会形成的。
她有些发愣的,不知所措。
他就那样静静的躺在她的身上,均匀的呼吸着,似乎是睡着了。
她呢,也任由着他躺着,睡在了她的身上。
他们,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
周怡宝依旧还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一晚,记得和刘白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记得再次见到刘白,是在异乡的七夕之夜,她孤独的蹲在地上流眼泪,是刘白伸出手拉她起来。
他身上的药香,似乎已经渐渐消失了。他说,他因为被肥肥咬过一口,才落了一身冰凉的病症。所以,他常年服药,身上才会有药香,几次重见,他身上的药香很淡,也许,是他为了跟踪她,保护她,竟然,连药也不吃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连亦琛,竟然想起了刘白。
是因为鲛人的话吗?鲛人说,刘白喜欢她,而她早年,心底其实有过类似的企盼,只是,感觉微妙,便渐渐地压在了心底最深的角落。
她以为她喜欢连亦琛,其实,不过尔尔,不知是连亦琛薄情,和周珍珍有瓜葛,还是,薄幸的人,其实是她。
对于刘白,对于连亦琛,她竟然陷入了微妙的怪圈,奇妙的两难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连亦琛醒了过来。
连亦琛揉了揉眼睛,惊喜的说着:“你醒来啦?”
周怡宝点点头,没有做声。
连亦琛连忙站了起来,把周怡宝按下,盖上了被子,细心的掖着被角,说:“你再睡一会儿,我去给你弄吃的。”
“不用。”周怡宝拉住了连亦琛,说,“我自己去。”
“不要逞强。”
“我说了,不用。”
“怡宝,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嗯。”
“是不是那晚,看见我和周珍珍了?”
“……。”周怡宝没有说话,她没有想到,连亦琛会主动挑明。
连亦琛说:“你且好好躺着,听我说,在你三年前被周逸飞算计之后,我就在等你重新活过来。这三年之间,刘白说虽然你不常说话,你的恨意却很浓,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将所有的一切夺回来。等我把你接出百草村,我尝试着帮助你发泄心中的愤怒,比如,那次连家宴会之上的假周逸飞,我是多么想看看,你会如何对付这个你怨怼了三年的人。你的理智中带着那么多的矛盾,你明知道周逸飞是假的,还是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