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回吧,别让宇文公子为难。”这句话,张希璇说的云淡风轻,一丝遗憾都没有的样子。
“我看了一眼,秦王妃的衣着打扮和在王府里一样,应该也没吃什么苦头。”宇文普照在车里说到。
高风谣白了他一眼说:“你进去了吗?就那么远远的望一眼,能看出什么。”
“不是你不让我进的吗?怎么,难道还有人敢苛待秦王妃吗?”
“秦王都没了,哪里来的秦王妃。”
“你怎么回事,去牢里看了一眼,怎么变的这么阴阳怪气的?”
“我阴阳怪气?哎!”高风谣叹了一口气之后说到:“你说咱们这位皇后娘娘怎么想的,把希璇打扮的和在王府里一样,但让她住草垫,吃腐烂的牢饭,表面上看维持着秦王妃的体面,内里不知道让希璇吃了多少苦呢?”
“什么?吃烂了的牢饭?母亲说秦王妃在牢里过的很好,怎么会这样呢?”宇文普照惊讶的问到。
“你是没看到那碗饭啊,我看着都要吐了,怎么吃的下去呢?”
“不应该啊,皇姥姥既然给了秦王妃体面,就会给足的,难道、难道是陛下?”
宇文普照的话到是让高风谣突然开了窍,不过明日张希璇就要问斩了,在说这些吃食又有什么用呢?
“你明日还去刑场吗?”宇文普照随口问到。
“要去,要给希璇送些点心去。”
“你?你还要上去?”宇文普照有些惊讶的问到。
“自然是要上去的,不然呢?”
宇文普照没有接话,只是默默的把头转过去了。
“你娶了个重情重义的老婆,还不知足?”南阳长公主无奈的说到。
“母亲,明日秦王妃问斩,得多少人去看啊,风谣就这么上去,还要拿点心,您就不怕陛下他,他怪罪我们吗?”
“普照,陛下要怪罪早就怪罪了,我给秦王妃求情就求过几次了,陛下只想替自己的弟弟报仇,其他人,不会受牵连的。”
“风谣说,秦王妃在牢里吃的、住的都不好,就是衣服穿的体面一点。”
宇文普照的话倒是让南阳长公主有些吃惊,不过她想了一会儿说到:“母后大约是对秦王妃失望了。”
“失望了?”宇文普照不解的问到。
“是啊,当年洛阳城里三月出生的三个大家千金是何等风光啊,秦王叔要选王妃,母后左思右想的定了张家的,那时名气最大的还是长孙家的那个丫头,她父亲那时是声名显赫的骠骑将军,谁不想和他家攀亲啊,不过母后看重张家的底蕴,所以选了希璇,谁能想到,十几年过去了,最有担当的竟真的是长孙家的那个姑娘。”
“母亲这话,儿子很是不明白,这秦王妃怎么没有担当了呢?”
“父皇、母后被抓,秦王叔在洛阳城里一味的骄奢淫逸,完全没管自己兄嫂的死活,希璇做为秦王妃一门心思只扑在自己的相公身上,全无心思想其他的人和事,她若是要用秦王叔的积蓄开仓放粮、招兵买马,秦王叔会阻止吗?但她只知道一味的和秦王叔吵,吵的秦王叔只想待在春风楼里,归根结底是秦王叔对不起她,可她张希璇就对得起其他人了吗?除了高家的事,她做的有希风度,其他的事,她的眼睛里有别人吗?她的眼睛里只有秦王叔、长孙家的姑娘和你屋里那位,除了这些她还在意过其他人吗?连永丰她都不在乎,更别说浩儿了,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她咎由自取。”
“母亲的意思是,皇后姥姥因为秦王妃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所以对她失望了?”
“是啊,笄礼的时候,她没出什么风头,母后,也包括我,都以为这是位很有格局的大家闺秀,如今看来,还是小家子气了些,秦王叔不要她了,她的天就塌了。”
“这都是闺阁里的小姐,自小也就是学些相夫教子的事,也没人说让她们心怀天下啊,这就失望了,未免也太牵强了些。”宇文普照随口说到。
“闺阁小姐?青光禄大夫的女儿,秦王妃,是普通的闺阁小姐吗?即便不能做到心怀天下,也不能太不人性妄为了去,秦王要纳妾,就喊打喊杀,活不下去了,那哪些流落街头,没饭吃的平民百姓指望谁过活?这天下是男人的天下,可若天下女子都像她一样,这天下会变成什么样子呢?自己的正室夫人不开心了,除了哄她开心,其他什么事都不做吗?秦王叔不是没想去雁门关救父皇和母后,还不是她不放手吗?”
南阳长公主的这句话,倒是让宇文普照心惊了一下,他们一直在洛阳城住着,他自然也知道张希璇是如何把已经穿上军装的秦王杨俊劝回府中的,他不禁暗自庆幸,自家哥哥有出兵前往雁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