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的后院,不是寻常人能进的,云锣常听师傅讲,这里住着一众江湖高手,且个顶个的奇怪,贺静女敢这么肆无忌惮的跑进去,是因为自小在这儿长大,即便有人出手,也领教过了,云锣不一样,她五岁时,第一次来这儿,好多前辈因为她年纪小,都没搭理她,如今不一样了,她出师了,而且她的这个师傅在贺家是最不受人待见的,她自知这一脚踏进去,凶多吉少,便站在门口对里面的贺静女说:“我在外面等你,你叙完旧就出来吧。”话音未落,她腰间的剑已经出鞘了,她几乎下意识的去拿剑,一俯身,就跨进了后院。
云锣腰间的剑是被一根极细的风筝线拔出来的,这线虽细却异常锋利,且拔她剑的人的内力雄厚,所以才能连同她一起被拖进了后院,地面的灰尘、树叶儿在云锣踏进去的那一刻全部起来的,云锣几乎是下意识的握住剑柄,把挡在脖颈儿前的线斩断的,不知为何,这些细小却有力的风筝线越来越多,且越来越密,慢慢的云锣几乎寸步难行了,起初她被这些线圈着走,除了躲避和斩断,什么也做不了,渐渐的云锣意识到,若自己一直这样被动,势必最后会被这线风筝线卷到一个角落,在也动弹不得,很显然,用线的人没想要她的性命,若真是想要她的命,她踏进后院的门槛,怕是脑袋就保不住了,知道了用线人的意图,云锣就豁出去了,这贺家的老前辈肯定是不好意思要云锣的命的,但云锣却可以完全不顾虑对方的感受,反正她现在被步步紧逼,丝毫没有退路。
手起剑落,云锣二话不说,一顿乱砍,在和赵匡胤一起对付异域骑兵的时候,云锣发现,对于你不了解的敌人,策略和战术是没什么用的,不如一顿乱打,让对方摸不着头脑,震惊之余,没准儿就突围了,所以她闭上眼睛,看与不看,就是一顿乱砍。
用线的人哪里可能想到这姑娘上来就是一番莽汉的作风,这是贺家云氏才学成的少女,若真死在了贺家后院,那云老翁非杀了他不可,没办法,不能下死手,只能迂回,可这姑娘偏偏就不睁眼,这用线之人,原本是想把云锣逼到角落给她个下马威,如今,伯不得已只能被云锣逼的处处撤线,这院中的线布了七八年,没一会儿功夫就要被云锣全砍断了,布线的老头实在心疼,索性大喊道:“云老翁那个老顽固怎么教出你这么个莽撞徒弟,实在是没意思,你睁开眼吧,老头子不难为你了。”
“人家姑娘初来匝道,你非要卖弄本事,还好意思说。”有人远远的附和道,云锣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她已经砍到后院的正中了,四下无人,只有风声,地面也不知何时突然平静了,一切像是根本没发生一样。
“老东西,你不也想试试这女娃吗?莫要来打趣我。”云锣根本听不出说话的人在哪,她微微转身,只有贺静女站在前面的回廊处,笑着冲她招手,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她一瞬间就回到了五岁那一天,那个她第一次被人当作朋友的那一天,她向前走去,向着那个她在梦里梦见了无数次的身影走去,她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你不愧是我的近身护卫,创后院用的招都和我一模一样。”贺静女拉起云锣的手说道:“我爹爹和王伯伯是世交,王伯伯一直在外打仗,世道乱,女儿不方便带在身边,就一直养在我们家,所以我和风菱的关系非常好,你一会儿就能见到她了。”
贺静女说了一大堆话,云锣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恍惚间问道:“还会有其他的机关吗?”贺静女第一次见到云锣这幅痴痴呆呆的样子,笑着说:“老伯伯们就是想试一试你的本事,现下知道你是个莽汉,自然就不会在为难你了。”
“所有来贺家后院的人,都要过这一关吗?”云锣心有余悸的问道。“是的。”贺静女点头道。“他们不会要人性命的,对吗?”云锣又问道。
“对于不请自来的人,是会的。”贺静女回道。
“有吗?有人没走出风筝线吗?”
“有很多。”说着话,两人便来到了贺家后院里一处很是清幽的院落,面前是一个圆形的拱门,门外有两颗芭蕉树,被打理的很好,门开着,院内竹林边的凉亭里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穿着一身碧色的衣衫,正在低头写字,好像刚刚后院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风菱。”贺静女在门前叫了一声,少女应声抬头,云锣几乎在她抬头的一瞬间就惊住了,这是她到目前为止见到的最漂亮的姑娘。
“静女,你回来了。”凉亭里的少女笑着跑出来,说道。
“恩,这是云锣,我的近身护卫。”贺静女介绍道:“王风菱,我很好的朋友。”云锣看着眼前的美貌少女,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答话。
“你怎么了?”贺静女撞了撞云锣说道。
“这,这也太好看了吧。”云锣无奈的说道。贺静女听完,笑了笑说:“你啊,就是一直在深山老林里,见到的人太少了。”
“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还有比王姑娘更美的姑娘?”云锣惊讶的问道。
“看你见到贺鱼堂兄的那个表情,就知道你正经没见过什么美人,也不怪你,咱们一路上走的都是小路,也遇见不了什么人,这下到了汴京,让你看看真正的美男子长什么样。”贺静女笑着说道。
“静女,你这一走就是几个月,在外面一定遇到了好些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