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葛覃准备迎接各国庖正的时候,伯靡从有仍赶了回来。
母亲还在世而且已被接回有仍宫中的消息让葛覃悬了数月的心,终于放下了。
伯靡先生这次从有仍回来后,不在像先前一样,每日提醒他,他是夏后氏的子孙,时刻让他牢记复国大业,而是开始力所能及的帮他准备迎接各国庖正的事了。
伯靡先生带回了一支质地很普通的骨钗,葛覃一眼便认出那是母亲的物件,葛覃的生母缗,是个坚强、隐忍的妇人,自小到大,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她都能稳住心绪,带着葛覃一起渡过难关,葛覃对母亲的敬佩之情,便是在一次次战胜困难时慢慢积累起来的。
虞思命人把有虞国主宫西面的偏殿都打扫、清理了一番,供各诸侯国的庖正们起居,还将东面的偏殿按照葛覃的要求改造成了酿酒的工坊,一切就绪之后,各诸侯国的庖正也来的差不多了,酿酒坊如火如荼的开工了。
姚归宁和姚归絮每日都要听魏师姆讲学,到是已经很久没拌过嘴了,宫中的女侍们都有些不适应了。
“也不知怎的,小公主好像突然转了性子,不吵不闹了呢?”
“不是小公主转了性子,而是大公主转了性子。”有虞国王后走进学堂的时候就听见女侍们在议论了。
“王后万安。”
“母后万安。”
“师姆多礼了。”王后说着话把魏师姆扶了起来。
“我这两个女儿,骄纵的很,多亏师姆细心教导,如今都懂事了很多。”
“是公主们自己虚心向学,老身也只是指点一二而已。”
“师姆过谦了。”虞王后说着话,坐了下来,示意殿中其余的人也落了坐。
“明日是十五,我看城外的春花开的很好,宁儿和絮儿年前在城外的庙里许了愿,我看着也是到了该还愿的时候了,想带着她们去城外的广安庙走一趟。”
“两位公主在老身这听了一个月的学了,也合该歇一歇,老身也想歇一歇的,今日王后娘娘若不来,老身也定是要去跟娘娘告假的。”魏师姆笑着说。
“是啊,最近劳烦魏师姆为她们姐妹二人操心了,备了些薄礼,还要劳烦您带回去呢。”
“王后这那里话,这学还没讲完呢?如何能收礼呢?”魏师姆脸上的笑意此刻收了些。
“这个不是学成的谢礼,只是各诸侯国的庖正们来,都带了些本国的吃食来,有些新奇美味的,挑了一些,让师姆尝尝鲜,要是等学成再送,怕是就不能入口了。”虞王后看出魏师姆会错了意,连忙解释到。
魏师姆的笑容此刻又回到了脸上,“谢王后娘娘关怀,时时想着老身,老身才有幸吃上各诸侯国的美食啊。”
“师姆这话就见外了不是,她们两个自小打闹,是在整个夏朝都出了名的,我和君上,一直担心,这次来了这么多庖正,且都住在偏殿里,要是她们在像往日那样,可如何是好,幸得师姆,她们才如此安分,自是要深谢的。”虞王后说着话,上前给魏师姆行了拜礼。
“不敢当,这是老身本责,娘娘多礼了。”魏师姆也连忙起身,回了礼。
姚归絮听着母后和魏师姆如此自谦的客套话,真的快要憋不住笑了,她转头看了一眼姐姐,姐姐依旧面无表情的坐着,看不出悲喜。
她不知道姐姐这一个多月以来是怎么了,除了听学外,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好像对什么事都不是很上心,一直闷闷不乐的,她觉得母后今日来,就是寻个油头,想带着姐姐出去散散心的,她当然也是乐于去广安庙还愿的,终于可以出去走走了,在这么憋下去,她真觉得自己要被憋坏了。
广安庙在有虞国都城外西面的山上,是一个清幽、僻静的官家庙宇,王后和公主要来还愿,自然是要事先准备的,这一日,在这座清幽的小庙里,便只有僧侣、她们母女三人和宫中的一些女侍护卫。
“母后知道姐姐怎么了吗?”
姚归宁还完愿、祈了福,便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着远处的群山发呆。
“想来是葛庖正忙着酿酒,她有些担心吧。”虞王后看着自己的大女儿,也只能叹气。
“担心?担心什么呢?我听女侍们说,葛庖正为人亲善、敦敏,很得各诸侯国庖正们的敬重,大家都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父王也因为他兢兢业业、倾囊相授赏了他好几次了,姐姐担心葛庖正什么呢?”姚归絮满脸疑问的看着自家姐姐,幽幽的说。
“寒少国主近日又送了些东西来,你可都收到了?”虞王后转头问到。
“他给各诸侯国的庖正们送的,让他们安心学习酿酒之术,和我有什么关系。”姚归絮说着话,心虚的底下了头。
“是啊,说是赏给辛苦学习的庖正们的,可每次送来的器物里,总有那么两三件小玩意儿,钗环首饰啊,机巧器具啊,一看就是给女孩子的,还都差专人送到了你殿里,你真当我和你父王不知道呢?”
姚归絮低着头转手绢,闷闷的说:“羲和说,是他自己退的婚,我也不知道他想干嘛啊?”
“不只你不知道,我和你父王也猜不透这位寒少国主,年纪不大,生的霁月清风,心思却难测的很。”虞王后的语气里明显有些担心。
“母后只问你,可心仪这位寒少国主?”
“我。。”姚归絮看着不远处还在发呆的姐姐,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姐姐和葛庖正的婚事,且要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