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卷耳第一次走进郑国卜族圣女的居所,它坐落在离那片烟瘴林最近的地方,远远看去好像被一团云雾笼罩着,并不真切。
“太子爷,这个卜殿看上去也蹊跷的很,像有雾罩着一样,这雾不会也有毒吧?”雍风每靠近郑国卜殿一步,心跳都会莫名的加快。
“看这来来往往的人,不像是有毒的样子。”卷耳强装镇定,心里却也忍不住的打鼓。
“这郑国的百姓也是有意思的很,放着那么多神佛不敬,偏偏笃信巫卜之术,这卜殿的香火还真是旺啊!”进了卜殿,雍风才看明白,这外围的雾是怎么一回事。
“巫卜也有巫卜的好,我们是来求人的,你态度要摆正。”卷耳看着雍风嘱托到。
“太子爷放心,见到人之后,雍风不会多嘴的。”
卷耳点点头,雍风将拜帖递给了卜殿内殿的守门使役。
姒芈猜到了有人会下狱,却没猜到,没被自家君主关起来的人会来找自己求情,她觉得卷耳去找他那个叔父齐桓公好像更符合常理一些。
“我虽是郑国卜族圣女,但很多事是不能插手的,昨夜太子说您人微言轻,我亦然。”
虽然姒芈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但来人毕竟是周朝太子,还是把人请到内殿,奉了盏茶。
“昨日圣女好言相劝,我与小白未听,是我们低估了圣女对郑国君主的了解,想来凭您的聪慧,定是能把人从牢里把人救出来的。”
听卷耳的语气,似乎这个忙她姒芈非帮不可了。
“齐国势大,我家君主又刚刚得罪齐桓公,您为何不去找您叔父帮忙呢?”姒芈忍不住问到。
卷耳略迟疑了一下说:“昨晚圣女暗夜潜入客栈,是为了什么?”
卷耳这一问,姒芈到有些羞愧了。
“圣女仁慈,不想郑国攻打无辜的滑国,我若去求叔父,那郑国又会是什么下场呢?不用我说,圣女也应该能想的到吧。”
“可这件事,小女子真的无能为力。”
姒芈的话,把站在卷耳旁边的雍风气的实在忍不住了。
“圣女,您眼前坐着的是周朝未来的天子,他已经再三劝说,言明利弊了,您怎么还如此推脱呢?您坐拥整个郑国卜族,外面的那些香火怕是几辈子都吃不完,救一个为了帮您被关进大牢的人,就那么难吗?”雍风气鼓鼓的说,卷耳放下茶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为了帮我?”
“是,不是您昨夜潜进客栈说,让太子和小白公子劝说郑文公不要攻打滑国的吗?您以为堂堂周朝太子的近臣为什么会被关进大牢啊。”雍风越说越来气。
卷耳看瞪眼已经不管用了,接过话茬说:“小白在殿上力劝文公不要攻打滑国,文公大怒,才把他抓起来的。”
“昨晚你们不是说不管这事吗?再者,我家君主关押重耳怕不只这个原因吧?”姒芈确实没有想到重耳会替滑国说情,但她知道,郑文公扣押重耳,另有隐情。
“除了这个,还能是什么原因呢?小白与郑文公之前有什么过节吗?”卷耳的话还没有问完,就有人奔着内殿跑了进来。
“太子爷,太子爷!君上他,他快不行了。”来人跑的气喘吁吁,后面追的人也追的气喘吁吁。
“你说什么?”卷耳连忙奔出内殿问到。
“君上,君上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怕不久于人事了,宫正让您尽快回国都城。”
卷耳闻言,起步就要走,却突然转身,对着姒芈拱手到:“晋国公子重耳的事,就劳烦圣女了。”说完转身就跑出了卜殿,来使和雍风也一道跟了出去。
“圣女,我。。没拦住,还请圣女降罪。”
“无妨,周朝的天都要变了,有些人和事,我们原本就是拦不住的。”姒芈站在内殿门口,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那上面只有几朵零星可见的白云,阳光很是刺眼。
“圣女,那晋国公子。。”一直跟在姒芈身边的卜侍问到。
“你没听到太子爷的话吗?”说完还不忘小声嘀咕一句“也不问问人家同不同意,就推过来了。”
“可君主那儿,我们已经说不上什么话了。”
“光明正大的从牢里走出来是不可能了,但是。。。”姒芈看着卜侍略有深意的笑了。
另一面,卷耳近乎日夜不歇,赶回了周朝的国都城—雒邑。
卷耳见到周惠王时,眼前的人几乎已经没有呼吸了,惠后和子带跪在他的床榻边,满脸是泪。
“是予不好,应该。。应该。早做决断的。带儿。。带儿。。别怕。。”去抓子带的手,徒然放下了,一代帝王就这样没了气息。
没有提到他,哪怕一个字,都没有提到他,都是他的儿子,他给他的疼爱,跟子带比起来,差着何止十万八千里。
卷耳的眼中有泪,拳头却握的更紧了,他定定的跪了下去,整个身体因为巨大的悲伤和愤怒,完全僵住了。
他恨父王的偏心,却也不得不感激他的偏心。
若不是因为他偏心过重,把子带养的毫无心计、城府,他此刻也做不成周朝的天子,他戴上那顶他向往已久的王冠,一步一步的向天子之位走去,这一刻,他等了很久,直到坐上它,他仍觉得,很不真实。
卷耳是东周的第六任天子,史称周襄王。
卷耳登基的第三个月,郑文公率军攻打了滑国,卷耳派游孙、伯服去为滑国求情。
“圣女,周天子的使节已经进主宫了。”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