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今年四十余岁,白净面皮,留着髭须,虽然是标准的读书人,但却并未穿宽袍大袖,上衣下裳,而是一身铠甲,俨然一副文武双全的儒将风采。这个时代里吕布对陈宫绝对是信赖的,就算军队矛盾重重,依然让他带兵在西路打援,指挥三万人马防御沛县军。
最后失败完全是实力问题,而另一个时空则是因为陈家父子离间,使得吕布对陈宫产生怀疑,最终导致吕布败亡。
今日一早他得到了吕布在徐大败的消息,尤其是刘澜亲自领兵而至,让他焦虑难安,第一个反应就是撤军离开萧县,可命令连还没下达,便有传来简雍拜见的消息,这样的消息令他犹豫起来,这个时候简雍来见他不言而喻,而同时又一道消息传来,在萧县的沛县军出了城,现在的情况可就微妙了,如果不见简雍,有沛县军他们想走也走不了。
举棋不定的陈宫最后做出了一个见见简雍的决定,他要瞧瞧简雍到底会说些什么,当然还有一点就是没有后勤保障的他们,现在撤又能撤到哪里?
陈宫摆了摆手,通知亲兵去接简雍来大帐相见,他现在的心情着实低沉,对未来迷茫,在走投无路之下,他能够无视生死,可是帐下这些士兵以及家人儿女呢?
更何况吕布现在不知所踪,是突围了还是被俘了,如果是后者,简雍带着吕布的口信而来,他若是拒绝了,那么日后可怎么向吕布解释。
为何陈宫会有如此想法,如果只是单纯的来招降,以他与简雍的关系,这个说客就选的太不明智了,虽然两人有过几面之缘,可根本无甚往来,让他来劝说,自然不会成功。
可如果是带了吕布的口信就不一样了,别说是一面之缘的简雍亲来了,就算是从未见过面的一名小卒来都行,正因为这种种原因,陈宫选择与简雍见面,心中好似看到了一线希望,又有些担心惶恐,异常复杂,在这样的心情下,不多时,亲兵将简雍领进了中军大帐,一进帐中,陈宫还未开口,简雍已经反客为主,大笑着迎了上来:“陈先生啊,没想到我们再见面会是今日这番情形,真让人唏嘘感慨啊。”
简雍笑着不给陈宫礼让机会,直接坐了下来,偷偷打量一眼陈宫,观察着他的反应,明显被自来熟的简雍吓了一跳,嘿嘿笑道:“陈先生,大家都是朋友,不必太拘谨了。”
陈宫瞥了一眼简雍,摇了摇头,他这哪是拘谨,完全是简雍如此表现让他感到不适,甚至有些不爽,淡淡道:“朋友?可不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也就不用和我刻意套近乎了,说说你的来意吧。”
嘿嘿。简雍好似被说中了心事,尴尬一笑,他虽然是纵横之士,巧舌如簧,可对有些人,他这三寸不烂之舌根本就不会起到任何作用,最少他现在的心思全被陈宫看穿了,而且还嘴下留了情,没直接让他下不来台,可这也就意味着,他如果无法说服陈宫的话,被杀的可能很大,这也是为何陈宫会说不用可要套近乎的原因,两人并无关系,是杀你还是放你,全看你的来意如何。
见其憨笑,陈宫摆了摆手:“简郡守,有话还是快点说吧!”他之前怀疑简雍是奉吕布之命而来,可所以说看到了希望,但心中担忧却是害怕其到此是为了拖住他等待刘澜大军,所以陈宫自然要让他尽快说出目的。
简雍来时的豪迈早已消失殆尽,龙胆虎穴之中,能不提心吊胆?就算是猛如武松,还不是喝了三碗烈酒?更何况是他简雍。
此刻立功心切,证明自己的想法早已被他统统抛到了脑后,心中快速盘算着,该怎么开口,怎么提及劝降一事,才能保证此行顺利,至少能够安全离开。
“陈先生对此后有何看法,听说陈先生的家人也在军中,不知之后打算去哪?”简雍看似随口一说,却无疑是考虑许久之后才做出的选择,可谓是切中陈宫七寸,不管他对士兵生命如何看待,对自己生命又如何漠视,总不能对家人视而不见吧,不然的话,也不会将家人留在军中。
而简雍一开口,便让之前还是一副风轻云淡陈宫脸色一变,神情冰冷甚至是警惕地注视着他,从这句话能够得到的信息有很多,首先吕布并未在刘澜手中,其次简雍也绝不是来拖延,仰天大笑一声:“想以此劝我投降?”
“不敢。“简雍吓得连连摆手,陈宫这笑容看似人畜无害,可那杀气却让人害怕,忙解释,道:“我就是随口问问,没别的意思,至于劝降陈先生,我知道根本就不可能了。”
“怎么不可能?”陈宫注视他良久,见他反应如此之大,好像真的如他所说一般,脸色方才一霁,道:“放眼天下,我陈宫还能去哪?所以与其去袁氏兄弟受排挤嘲讽,倒不如入徐州是不是?”
这无疑是简雍心中之言,可是现在却被陈宫抢先说了出来,立时让他哑口无言,现在他是接也不成,不接也不成,没办法啊,接了赞成了必死无疑,不接反对了当即便会被赶走,心思快速飞转,道:“以陈先生之大才,天下之大又岂无先生容身之所,可是不管去哪,总要选一处能发挥先生大才之地不会埋没了先生一生的抱负,所以我此来就是想知晓先生打算去往何处,也好随时向先生请教。”
“请教不敢当。”陈宫笑了起来,这话昧心极了,自然不是他心中所言,他怎么能信了他,但他的话却无疑点通了他,曹操处不可能去,袁氏兄弟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