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玛琥的身影虽然不是很高大,但看上去很坚毅。
绿玛琥心绪复杂,瘫坐在那里,眼睛直盯着荧光隧道深处。
石姑娘扎朱靼说,这个白玛琥,是不是也不能回来了?
挖参人骨达咕轻轻叹了口气,说这人很坚强,有钢浇铁铸的意味。
三个人一同盯看着隧道,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荧光的暗处。
石姑娘说,这人有病,明明知道是去送死,还是一定要去。
骨达沽说,他得到了那棵草,也许现在吃得津津有味。
石姑娘说,只为死前能吃到一棵草吗?
骨达咕说,那不是普通的草,是棵神草,仙草。
绿玛琥说,他自知必死,也必须去做,因为他提出的条件我答应了,玛琥人不会自食其言。
骨达沽说,那你呢,你有没有过食言的情况呢?
绿玛琥说,你是谁?你也敢怀疑我的为人?
石姑娘说,是你的同伙揭露了你,我们才大惑不解的。
骨达沽说,是啊,人心隔肚皮,谁能说清楚呢。
石姑娘说,我也有疑团莫释,若大个蜃光殿,让人有一步一鬼的感觉。
绿玛琥说,小公主这样讲,我也觉得有些道理,那你说,这个人是笨,还是聪明?
石姑娘说,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世上很少有这种人。
骨达沽说,这里可能有黑幕,很多真相,很多谎言,都在黑幕里面混淆不清,很多破碎的骨头,哀鸣的野兽,在黑幕里面拼凑什么另类的完整。
黑姑娘说,这里面可能有一颗黑心,在扭曲着人的灵魂,在龌龊着现实的真相,很多丑陋的影子,正在把这座蜃光大楼,变成一座恐怖的地狱。
骨达骨说,我最感到奇怪的绿玛琥你,你为什么这么有能力,让他们都去送死,而你却在这里安然无事?
绿玛琥说,这送死的差事,应该属于我的,可我有重伤在身,还有主人安排的更重要的事情,所以只有让他们去代劳,再者说了,他们是去执行任务,不是去送死。
石姑娘说,不是去送死,为什么一个也没回来呢?
绿玛琥说,也许还要等一会儿,这条荧光隧道有些长。
几个人共同望向荧光隧道,真的很长,幽幽暗暗,很静,静得吓人。
寂静中,墙角有一种声音出现,好像很大的声音,是一只小蚂蚁,在无聊地搬运一个土粒儿。
土粒儿也是很小的,蚂蚁搬着它很轻松,悠然地向前走,但还碰到另一个土粒儿,差点撞个跟着,撞出很大的声响。
那个障碍物的土粒抖动了两下,也是很大的声响,然后滚动了一下,好像要呵斥蚂蚁,但还是忍下了,让开一点路,让小蚂蚁走过去,走出很大的动静。
这种没有声音的声音,太恐怖了,感觉这荧光隧道有一种力量,一种把空气拧顾麻花的力量,把空间扭出滴水的力量。
墙壁上的荧光,在拧曲中闪动着,发出异常恐怖的信息,说听到风声了吗?不是风声,是隧道正在吃骨头的声音。
石姑娘扎朱靼不说话,她什么也不说。
挖参人骨达咕不说话,只是盯盯地看。
两个人自从逃脱那个恐怖的黑石地窟,来到这个蜃光大楼,好像步步都是恐怖,步步都是攥着自己的小心脏在走路,在等待什么死亡的时间。
两个人很沉默,像绿玛琥一样的沉默。
只能是沉默,只能像时间一样沉默,像这条蜃光隧道一样的沉默。
一点声音也没有,一点动静也没有,蓝玛琥、黄玛琥、白玛琥,还有传说中的玛琥族族长红玛琥,都没有消息,时间过了这么久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没有消息的时候,消息就快来了,好像是哪位哲人说的名言。
瞬间,一声大爆炸的声响,轰轰然来到蜃光殿。
是伴着霹雳和惊雷一起来的,炸开了一线天,炸开蜃光殿的穹顶,一缕白云挤了进来,一团黑烟挤了出去。
原本那般静寂的蜃光殿,突然波澜汹涌,突然噩梦来袭。
烟雾迷漫,你站在那边的烟里,我站在这边的雾里,响起苍白的咒骂,无力的呐喊,你在哪里?这里是哪儿?
鸭九八说,黑烟都从穹顶挤出去了,迷雾渐渐散去,四大恶魔站在瓦砾上面,他们是蓝毛玛琥、黄毛玛琥、白毛玛琥,还有那位传说中的红毛玛琥。
像挺立的崖柏,像坚强的礁石,是四大恶魔,也是一个被蒙蔽役使送死,竟然活下来的弱势群体。
鸭九八说,他们要报仇,他们围上了绿玛琥。
报仇的热血在胸膛里奔流,报仇的风暴在胸膛里滚荡。
报仇的蛊惑,煽动,呐喊,厮杀,就要冲出胸膛,就要舞动一场狂欢了。
鸭九八说,报仇好,在报仇中,生命得以飞扬,存在得以极致,共同沉浸在欢乐的荒漠。
四大恶人报仇,是一种什么力量,如此霹雳,如此惊雷,竟然炸出一线天,炸开蜃光殿的穹顶,捣毁价值连城的鹰巢部落?
鸭九八认为,正在报仇的四大恶魔围住了绿玛琥,尽管天窗开了,一线天在招手,绿玛琥也难以逃脱一死的命运了。
恶魔的气势,是那么凛冽,本来就是死人脸,本来就是木头脸,如此凛冽地站在那里,几乎是灵魂裸露的形象,述说着死人脸、木头脸后面的刚毅与不屈,那是不会失去生活信念、不会失去生命信心的直接表达。
鸭九八说都知道,红玛琥是他们的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