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村路向前寻找,银环村的房子都是怪怪的,黑洞洞的,有的地方冒着青烟,有的地方跳着绿火,朦朦一片,看不清谁家的大门,谁家的窗户。
墓碑美女,你住在哪一户人家?花儿妹,我来找你,我是好男人鸭九八,我叫你听见了吗?
我走地焦急寻找的路上,突然响起一阵牛吼,还有噼噼啪啪的打斗声。
几团黑影在上窜下跳,是稻草人、稻草牛、稻草犁,它们还在这里无聊地打斗。
昨日,我和墓碑美女曾经看到这些有趣的场面,那是稻草绳子扎成的牛角,稻草席子包成的耳朵嘴巴,稻草把子捆扎的身子腰肢,有的腿微微抬起,有的头饱满坚挺,不一会走来三个冬瓜鬼,它们借助稻草人的身子附体了,破坏了一幅农耕图的和谐画面。后来就嘈乱起来,稻草人、稻草牛、稻草犁的肢体紧张地抖动,吼叫起来,开始相互攻击,传出怪异的惨叫声,当时墓碑美女说,这仿佛是阴曹地府里面闹暴动了。
停下,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高喊了一声。
真管用,几个稻草人定在那里,手脚都停在那一瞬之间。
我说你们看到我的女神,那位墓碑美女花儿妹来过这里吗?
他们异口同声,高喊着说没有看见,没有看见。
我转身要走,那些稻草人刚刚凝定的手脚又活动起来。
我说你们要干什么,还要进行相互的打斗吗?
这些稻草人也不回话,手肢活动之时,左右闪动着一种蓝色的浮光。
尽管我着急要走,还是感到好奇,看向这些手肢乱动的稻草人。
这些被冬瓜鬼附体的稻草人,有一种特殊的灵气,行动迅疾,如电击一般,大嘴张开时,呼吸间有一种紫雾漫漶。
这里是河边的草地,远处是一片茂盛的柳林。
我想到那边柳林去看看,也许墓碑美女去过那里。
草地上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稻草人向稻草牛发起了攻击。
稻草牛不甘被欺,闪过稻草犁,攻到稻草人的背后,那条牛尾突如钢鞭之挺,威力无比地扫过去,甩出一道黄色的光束。在稻草牛看来,自己这一招打出,一定会把稻草人腰斩,死的样子很难堪,是一堆凌乱的稻草。
可是,稻草人不能硬挺挨打,当牛尾钢鞭袭来之时,稻草人身形一缩,拧身而散出一团雨雾,手中的那根习惯了打牛的鞭子,正好悬在稻草牛的头顶,这一鞭子要是抽打下去,不仅会让稻草牛皮开肉绽,或许性命难保。
此时,不甘示弱的是稻草犁,奇的是他不帮稻草人打稻草牛,也不帮稻草牛打稻草人,而是左冲右突,搅闹得云雾缭绕,两边不得施展,而且身陷险境,防御着双方。
我感到好笑,站在路边看着他们,大声问,你们为什么这么打架啊?
稻草人跳出战团,声道,你管得着吗?这里尸横遍地,尸堆如山,与你何干?
是啊是啊,稻草人和稻草犁也随声附和,说这里血肉横飞,血流成河,与你何干?
我说你们这种拼命厮打,弄得天昏地暗,有什么好处吗?
我说别介意,我是说你们打得很好看。
我说你们打得有时危机四伏,有时气势磅礴,打吧,打吧。
稻草人说当然得打下去,因为要是不打架,我们干什么去呢?
稻草牛说这是一种有趣的肉麻,你不懂的,你没有欣赏的能力。
稻草犁说你懂得百无聊赖、讪牙闲嗑的意义吗?这是一种过日子的方法。
稻草人说你可以再想想,这种打架,就是一种吟风弄月的消遣嘛。
我听得糊涂,感到奇怪说你们应该一同去做有意义的事情。
稻草牛说天下还有什么是有意义的事情?到底有没有,你说说看。
我说当然有,你们一同去犁田啊,种地啊,种出很多稻谷。
稻草犁说你怎么冒疯话话,我们到哪里去犁田?哪里有田可犁?
稻草人说你坐在那里说话吧,怕你站着说话腰疼。你看看啊,若大个鬼村,哪里有一块能让我们犁耕的田呢?我们真的想有犁田的好事,松一松自己的筋骨,看一看自己的田园,那是一种多么好的事情。可是不行,我们这是鬼村,鬼村没有田地可犁,因此我们只能打架,用打架的方式,证明我们还活着,用这种活着的方式,慢慢地化成灰烬,让犁田的人和犁田的犁,在没有田犁的地方一同消失,化为飞烟,回到长白山静寂的时代以前,回到那个永恒的无声中去。
听这番话,我说我不懂。我糊涂,我知道自己不聪明,我经常糊涂。
稻草人说太好了,你是个糊涂的人,若是聪明,那一定会害了你。
我说难道糊涂好吗?稀里糊涂的活着,如在梦里,那真是太糟糕了。
稻草牛说你怕自己不清醒,不愿意开心地活着,总是外出惹事,对吧?
我说不是你说的那样,我外出不是惹事,是在寻找自己,寻找我的女神。
稻草犁说你希望自己心明如镜,什么都懂,要找什么就找什么,开心了吗?
我说看明白天下的事情,知道如何进行,想看明白男人女人,知道如何相处,有错吗?
稻草人说你越是这样想,就会越发糊涂,越是没有修为。
我说那一定是你错了,明白事情,明白人情,要比愚昧好一些吧?
稻草牛说,问题是,谁对世情和人情越糊涂,那么世情和人情就对谁越慷慨。
我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