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该醒了。”
天边,突然传来了陆荆那温和的声音。
林大器身体却是为之一颤。虽然他和陆荆的接触不多,但是他清醒之时,陆荆对他的所作所为,无疑是一种摧残。
林大器只感到背后阴森森地,猛然回头,却只见云中凸现一根长针,针尖直逼自己而来。
“啊!”
……
床上,林大器整个人坐了起来,全身都是汗。显露在外的额头更不用说了,就像是被雨淋过一样。
床边的陆荆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去平静地说道:“师父,小师弟醒了。”
又是急促的脚步声。
年迈的安子玉倒是行走如风,感觉还没三步路程,安子玉的手便已搭在了陆荆的肩上,将其一把拉至身后,刚一坐下,便一脸笑意地看着林大器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师父!”林大器似乎看到了救星,便激动地指向了在安子玉身后陆荆消失的方向说道:“十师兄他……”
“嗯?”安子玉不知道林大器要说什么,陆荆却突然又出现在了安子玉的身后,两只手搭在安子玉的双肩上,一脸平静地说道:“小师弟,你昨晚恢复得不错。但是刚才你好像因为心脉混乱,做起了噩梦,不但双脚乱蹬,还自言自语地胡说八道。师兄为了让你能及时起来喝药,便往你的天灵盖上插了一针,眼下切记不可乱动,否则有双目失明的风险。”
……
嗯?难怪这陆荆会医死他的十一师第,原来他治病,一直都是在刀尖舔血。
……
安子玉方要开口问林大器,林大器却被陆荆的这句话吓得痴愣了起来,一脸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眼前这师徒二人。
一阵沉默后,安子玉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头也微微上抬,盯向了林大器天灵盖上的这根长针:“我看差不多了,人应该是完全清醒了。”
“嗯……”陆荆离开师父的双肩,双手交叉抱于胸前,一副思考模样。林大器被这师徒二人看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
只听陆荆继而沉吟了一声,随后便道:“双目有光,应该可以拔出来了。”
话音刚落,安子玉的脸上,露出了一副诡异的笑容,至少在林大器看来只能这样形容。
只见安子玉缓缓抬起手来,轻轻握住了插在林大器天灵盖上的长针。林大器本以为安子玉会一鼓作气将其拔出,哪知安子玉突然停了下来,问道:“荆儿,可是这样?”
林大器这些彻底崩溃了,原来这安子玉的医术还不如他这个徒弟,就连拔针的手法,也要请教一二。
“等会!”这陆荆一惊一乍地,也着实吓人。
就连安子玉的身子,也为之一颤。
此时的林大器已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只见陆荆死死地盯着插在林大器头顶的这根长针良久,转而道:“师父,刚才好像多进了些。用内力逼出来吧。”
安子玉一愣,才慢慢地将原本要去拔针的手落在林大器的额头上,轻声道:“大器啊,你忍着些。这内力冲顶,是会有些疼……”
还未说完,林大器只感觉头上一声闷响,好像是深藏多年的美酒木塞被整个拔起,瞬间感觉整个人轻松了许多。但是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刺痛感,这种感觉痛彻心扉,让林大器不得不半腰着身子,头低下来强忍了一段时间的疼痛感。
等那瞬间的疼痛感消失了之后,林大器方才慢慢地抬起头来,安子玉和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事了,这阵疼痛过去,你整个人就彻底清醒了。”
尽管安子玉都这么说了,林大器还是极其小心地去尝试触摸了一下自己的头顶,确认没有流血与损失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好啊,好啊。”安子玉比林大器还要激动地说道:“荆儿啊,你这医术看来又见涨啊,师父很是欣慰。”
陆荆谦虚道:“师父哪里的话。若不是平日里师父时常提醒弟子练武的同时要不忘家传绝学,弟子的医术只怕早就荒废了。”
“我这山上,还是需要你这种学医的人才啊。”
这师徒二人之间的互相恭维,着实让林大器有些不适应。他心里直呼:山下的那些赤脚医生都比这个十师兄陆荆来得靠谱,可惜一直插不上话。
陆荆被安子玉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都有些脸红。林大器见状,兀自叹了口气,心想这十师兄怎么还有几分女孩子的习惯呢。
接下来,安子玉的一番话,更令林大器意想不到了。
“我说,大器啊。”
听到安子玉这般称呼自己,连姓都省去了,林大器不由得心里哆嗦了一下。
“嗯……”安子玉见林大器愣了一下,自己也愣了一下。
继而道:“为师……考虑很久。你给为师的时间着实不多。料想你的家仇不共戴天,为师也不好说些什么。这样,你接下来这半年,就暂时跟着你十师兄。他名下挂号的师弟,可都在你三师姐那边受教,所以他也能专心教你一些基础功法。另外,平时,像他的医术,你也能学几分。不然以后真上了战场,受了伤得不到及时治疗,是会落下残疾的。”
言罢,安子玉居然有些动容了。
“哎。”只见安子玉深深地叹了口气,头也垂到了另一边,继而道:“你也莫怪师父,师父只能做到这样了。半年后,你就跟师父闭关修炼去吧。到时候能练到什么境界,便凭你的本事了。师父觉得你并没有错,所以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