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风逸本想以防风族贵客的身份邀请巫支祁前来赴宴,顺便暗中商讨事务,但是巫支祁彻日醉酒,懒得理会。
玉尘接到信函之后,便向巫支祁说,他想替代神医蜀的身份去一趟,顺便与防风逸商讨。
巫支祁自然乐得有人代替。
随后,玉尘化身为神医蜀前去赴涂山氏与轩辕氏大婚之宴。
天将昏时,苍天之上,霓虹漫天。
苍天之下,明灯红烛,数十里的红妆。
以天马迎亲,迎亲队伍从青丘国直到帝都,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花瓣,就连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婚礼。
英姿飒爽的轩辕大公子身着一袭红衣,在礼侍的扶持之下,将新娘从奢华的轿撵中接下来。
涂山娇以青鸟羽扇掩面,即使如此也依旧能看出扇面之后的娇颜。
外围楼中,化身为神医蜀的玉尘孑立于观台之上,默默看着此景。
新人在众人的簇拥之中向着大堂行去,周围观礼的宾客也跟着离开。
漫天的红光之中,分明是幕分,可帝都明亮宛若白日。
高楼搭起的看台之中只剩下寥寥数人,玉尘看着新人身旁的一老者,久久不肯移开视线。
那老者便是玉尘在世上唯一的血缘亲人,可是,就在不久前,玉尘下令杀了他同父异母的兄长涂山绯,就在刚刚,他也亲眼看着自己同兄异母的长姐出嫁。
宴会之后,防风逸便立刻以身体不适为由将蜀召到自己书房之中。
防风逸见蜀并没有化出原型,也没有像往日一般毫不客气直接躺坐在他的师椅之上不由得眉梢微挑。
玉尘则直言不讳,“我不是巫支祁,是他的手下,还算能代替于他,公子直言即可。”
防风逸心存顾忌,为玉尘倒上一杯茶,并未开口。
玉尘毫不在意,端起茶轻抿一口,面无表情,继续说道,“防风族不同于大荒其它氏族,族长之位必须由舜帝亲封,可是舜帝却迟迟没有下诏,虽说可能是因为涂山氏于轩辕氏大婚,一时间遗忘了,但是舜帝手下这么多谋臣,不可能人人都忘了,想必公子已经派归属自己的臣子上了言,但是舜帝依旧迟迟没有反应。”
防风逸听完终于打消了心中的顾忌,开口道,“我正是为此事,既然说是要扶持我,那你们打算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既然于礼行不通,但礼是从神意而来,那创造两个神迹便可,此事简单。”
防风逸忍不住皱眉,“此法未免太过拙劣,强行用法术,是个修者都能看出来。”
玉尘抬眼,“谁说只能用法术创造神迹,还有,既然轩辕氏依旧迎娶涂山之女,但念云帝姬依旧未曾婚嫁,既然判言帝姬为王后,现在也只有两个可能,其一,轩辕氏再娶了念云帝姬,直登帝位,其二,你娶,但是照舜帝现在的所动,是不会将帝姬配于你的,何况帝姬闭关已经十年,看样子,帝姬一心只想求道,不在意这些纷争,变数还很大。”
“念云的确不想参与进这些纷争中来,可是我必须参与进来。”
玉尘对防风逸的心思了如指掌,自然知道防风逸什么心思,“公子,我想知道,先族长于你说了什么?可有留下什么可用之人,物,或者其它?”
防风逸一提此事便是气恼,他自然不会告诉眼前之人,他父亲告诉他的是退出帝王之争,保防风族安危,防风逸面色不改,“未曾。”
玉尘微微皱眉,思虑良久,缓缓起身,“那今日之谈先到此处,至于继任之事,最近会帮你处理好,还请未来的防风族族长,不要忘了与我家门主的约定。”
说完玉尘便行礼推门而去,防风逸还来不及多说,玉尘已经消失。
夜已深,帝都还沉浸在一片喜气之中。
几百年来,玉尘法术并未有多精湛,甚至说,他道修不足,揽云门之中他虽为一方之师,但也只是挂的虚职,收来的弟子多数是交给虎君和黑蛇两人。
但是作为九尾狐族,玉尘藏匿和追踪的本事是一流的,他帮助巫支祁创立揽云门之后,又在人界之中创立诡月殿。
隶属于巫支祁门下,可是也是他在全权管理。
玉尘独身一人走在帝都的街巷之中,一路两侧,皆挂满了迎娶他长姐的红帛,此日没有宵禁,道上不时还有几人走过。
繁华而又寂寥。
玉尘不禁想着,如果,当时涂山族长,他的亲生父亲,没有因为顾忌家族的脸面对他和他的母亲痛下杀手,此刻,揽云门,诡月殿,这两个在大荒之中赫赫有名的门派,便是属于涂山氏的,只要他想,青丘国成为与轩辕国一般强大的帝国,并非没有可能。
便不再需要嫁女来维系堂堂神族的地位。
玉尘想着转过另一方街巷中,从暗中出来一个身影,玉尘抬眼,认出来者,“你总算还记得你是我的侍卫。”
卢阴笼着灰袍,一双异样的双眸隐藏在昏暗的光线之中,“难得有殿主伤神的时候,不知有没有人夸过殿主伤心之时也美若谪仙,叫人怜惜。”
玉尘鼻哼一声,“不要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
庐阴立刻作惧状,弯腰行礼,“在下认错,求殿主宽慰。”
“我未曾看到一分认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