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本民并没有急着过去,而是摆好了昂首挺胸的姿势,才迈开脚步。
现在曹绪山对张本民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弯,不再是以前高高在上的“曹校长”,张本民还没走到跟前的时候,就迎了上去,掏出两个大白面馒头。
“欸哟,曹校长,这,这多不好意思。”张本民笑得很灿烂。
“这有啥啊,不就俩馒头么。”曹绪山嘿嘿笑了,“刚才王团木来拿铺盖了。”
“嗯,俺一直在墙头上看着呢。”
“那咋没过来给好好他祝贺一下?”曹绪山捂着嘴,继续笑着,“俺啊,还专门过去,帮他卷了卷铺盖,安慰了几句。”
“安慰?你那话,还不知酸到啥程度呢。”
“那当然,不给他雪上加点霜能行么,坏了俺的美事,俺他娘的不酸死他才怪!”
“美事?你是说跟郭爱琴的事?”
“可不是么。”曹绪山叹了口气,“唉,这下完了,郭爱琴肯定吓破了胆,没机会喽。”
“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张本民一抖眉,“曹校长要是还有兴趣,也不是没有可能。”
“哦!”曹绪山一下来了精神,“当真?”
“俺啥时骗过你?只不过需要点时间。”
“时间俺可有的是!要不,你再帮想想注意?”
“行,那又不是啥难事。”
“好好好!”曹绪山连连搓手,“张本民,俺也跟你透个底,俺们学校食堂消费能力有限,校长不同意动不动就吃那么好,往后啊,你的鱼鳖虾蟹虽然会买得少一些,但俺会尽量给你高价格!”
曹绪山这话,倒是给张本民提了个醒,现在下钩线已经有了经验,而且还搞了几个网笼,鳝鱼老鳖和鱼虾啥的总有收获,要是学校食堂吃不下,看来还得去公社一趟,找找别的买家。毕竟现在旷个课也没啥大不了的了,王团木不在,学校就是天堂,舒服着呢,所以只要有了渔获,随时都可以去公社。
想着想着,张本民不由得自主地笑了。
曹绪山以为是他的话起了作用,也很高兴,“要不,先给你点定钱?”
“哦,不用。”张本民忙一摆手,“咱做事得讲规矩,哪能让你担风险呢?”
“也好,也好!”曹绪山连连点头,“唉,自古英雄出少年,你呀,就是厉害!”
“别吹嘘了,以后啊,慢慢来吧。”张本民看到有学生陆续进了校门,“好喽,以后再聊,俺得去教室了,还有别的事呢。”
来到教室,刚坐下,高奋进和孙余粮也到了。张本民马上把他们叫了出来,拿出个馒头一分为二,递到他们手中。
“诶呀,好,好吃!”孙余粮大口吞咽着。
“小点口,细细嚼,那样才甜呢。”高奋进慢条斯理地吃着。
“俺还饿着呢,来不及呀。”孙余粮边吃边问张本民,“张本民,这几天你都干啥了,都不跟俺们一起走路了,也不俺们玩。”
“干点大事,很不适合你们。”张本民说着,掏出一张十块钱大票,“这个星期天,你们有空么?”
“有,有啊!”孙余粮直勾勾地看着票子,“咋了,难不成还要把它花掉?”
“你不想?”
“想啊,不想才傻呢!”
“好,那就说定了,星期天咱们去公社走一趟!买点好吃的好玩的!”
这一下,连高奋进也压抑不住了,一下蹦了起来,“哦日,哦日,那不爽死了么!”
“放心吧,以后啊,可有得爽喽!”张本民拿着票子在手掌上摔打的,咔咔直响。
“哦,张本民,俺和孙余粮来的时候,在半路上看到郑金桦了,她走得很慢,好像还哭着呢。”高奋进神色有点紧张,“跟你有关么?”
“也许吧。”张本民一抖肩,“管她呢,下一步俺整得就是她郑金桦!”
“你想咋整?”高奋进问,“别,别整过头啊。这不她刚把周国防给整过头了,事情闹得不小。”
“这个嘛……”张本民犹豫了,“其实俺也还没拿准,到底要不要整她,毕竟她还小,有些事不懂,要怪啊就怪她那狗日的爹!”
“也是哦。”孙余粮停止咀嚼,“要整郑金桦,等她长大了的吧。”
“嗯!”张本民一拍孙余粮肩膀,“你的话还第一次管个大作用!”
的确,张本民现在就是这么想的,毕竟从心智上说,他是成年人,把郑金桦往狠里整,在良心有点过不去。最近他觉得是不是该等到郑金桦长大成人,那时不管她有多大出息和能耐,再跟她斗一下,整她个心服口服。
现在,经孙余粮一说,就拍板了吧。
“叮铃铃……”预备铃响了。
孙余粮和高奋进撒腿朝教室跑,张本民不紧不慢,大摇大摆地走着。
经过校长室时,被校长看到了。
“嗳嗳,哪个班的?”校长隔着窗户忍不住发问,“还不麻溜的,跟个大老太爷似的!”
“心里有事,快不起来呢。”张本民依旧拽着膀子。
“嘿,还真是哩!”校长奔出门外,“你叫啥名?”
“张本民。”
校长听了一皱眉,暗道:“张本民?这名字没听说啊,也不是啥有关系的学生,咋就恁牛气?”
“校长,还有事没?没事俺得走了,马上开课喽。”张本民笑呵呵地问。
“哦,没,没事了。”校长摸摸后脑勺,真吃不准眼前这孩子到底是个啥来头,他实在忍不住,问道:“唉,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