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金会计不见踪影,办公桌很干净。财务室负责人听到动静走过来,说现金会计休假了。
这个假,休得有点不同寻常。幸好昨天下午拿名单时留了电话号码,可以打过去问问情况,如果是现金会计泄露秘密,还真是要惩罚一下他的不知好歹。
然而,情况出乎意料,现金会计被开除了,还扣发了当月工资。成道公司给出的口头理由是没有把公司的利益当回事,导致公司面临巨大的潜在威胁。
放下电话,张本民想了一下,先联系何部伟,让他和被开除的现金会计接触一下,尽量在圆方安保公司为其安排个合适的工作。之后,又陷入了沉思:既然不是现金会计泄密,那成道公司又是如何知晓工资发放名单被要走的事?
张本民叫来汪昇,问参与此次办案的人有没有问题。汪昇说他可以保证是安全的,办案的人都是他队里信得过的几个。
内因不存在,从外因着手考虑。张本民猛地一拍大腿,怎么把丁柏松给忽略了?
旋即,张本民让汪昇调查一下,从昨天下午开始,有谁到问询室接触过吴维和蒋维儒。
不用说,有且只有一个人,就是丁柏松。
“这个丁柏松,头脑还真够用的。”张本民面对汪昇并无什么防范,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他对汪昇已很了解,值得信任。
“你说他啊,那是肯定的。”汪昇说着一歪头,“谁不知道他就是个阴间秀才?脑瓜子是灵活,但人也着实够阴狠,咱们支队谁不怵他三分?”
“嚯,你这么说,看来他给了不少人小鞋穿吧?”
“没错,而且还让人穿得无话可说。”
“既然这样,那就不能怪我做事不光明磊落了。”张本民略一寻思,道:“你明天去趟电信局,找技术部门的人过来,给丁松柏的电话接根线子,装个分机。分机要用高级一点的,带自动录音功能。”
“他很谨慎的,话机有变化,恐怕会引起注意。”
“把接线点位置放得巧妙些就行,你跟电信局的人说清楚,他们有的是办法。”
“好!”汪昇道:“那下一步呢?设个套给他?”
张本民一点头,“你现在就去电信局,下午我召集一个会议,把丁柏松拖住,你带相关技术人员抓紧行动,把事情办妥。”
“没问题!”汪昇领命而去。
随后,张本民把办公室主任王锦仁叫了过来,让他通知支队领导班子和部分部门负责人下午开会,各人要汇报手头上的工作,还要研究今后一段时间的工作统筹问题,为下一步人员岗位变动做准备。
这个理由找得很好,支队不少人都嘀咕过,新任支队长上任后将会作怎样的人事调整,现在,终于要看到行动了。
丁柏松也一直在揣摩,觉得张本民不会让他继续留在支队,不过那样也好,要不工作起来也不舒服,而且还能远离危险,他明白自己的立场,与张本民是水火不容的。也正因如此,他最近一直很小心,就怕被捏个不是,然后遭受各种打击。
至于昨天下午去见吴维和保安队长,那是没办法的事,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们出事,自己也摘不清,所以,他必须硬着头皮走一遭。当然,幌子已经想好,如果被问起,就说是关心案件的进展情况。
事后,丁柏松庆幸切入得及时,在他得知张本民是如何要成道公司取保安人员名单的刹那,就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再一琢磨,马上就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随即,他就联系了成道公司副总蒋维儒,具体指导了应对措施,最终让张本民无功而返。
丁柏松知道,张本民早晚会知道自己做的手脚,所以也横下心要早点离开支队,免得不经意间就被伤到。因此,下午的会上,轮到他发言时,只是就分管的工作随意说了几句便草草收场,然后心不在焉地斜翘着二郎腿,一副自找难看的样子。
张本民不在乎,反正开会的目的就是困住丁柏松,不给他回办公室,姑且让他狂妄一阵子没什么。
不过丁柏松有些得寸进尺,因为他原本想让张本民指责几句,然后就顺势拂袖而去,可他暗中观察一番,觉得张本民根本就没那意思,于是,他索性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然后推开椅子朝外走。
“还有点纪律性嘛?”张本民发问。
“怎么,还不给上厕所?”丁柏松不以为然,“老了,前列腺不太好,尿频呢。”
“我不是说这个,刚才你的发言连起码的应付了事都算不上,还二郎腿翘着、身子斜着,你自己说说,是个什么东西样?”
丁柏松不紧不慢地点了支烟,道:“是个什么东西样?你怎么骂人呢?”
“骂你?我只是在客观地对你进行评价而已。”张本民冷笑着,“不过你要是不接受‘是个什么东西样’也行,那反过来你就是‘不是个东西样’了。”
“你……”丁柏松想发作,但不敢,他知道张本民的厉害,如果当场顶起来,没准最后会动手,那他可要吃亏的。
“你什么?赶紧去滴尿吧。”张本民道,“我们会议暂停,等你回来继续。”
“那你们等着吧!”丁柏松牙一咬。
“我告诉你丁柏松,不管你之前怎么嚣张狂妄,但从现在开始,你得夹起尾巴!”张本民道,“你说你上厕所,可以,但要是借口乱走动来逃避会议,门都没有!”
“还是那句话,那就等呗。”丁柏松见张本民发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