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仕不说话,大脑却在飞转,他在关系网中努力地搜索着,谁可以伸个援手。
“别瞎想有什么出路了,没用的,找不到人来帮你的。”张本民就是要先从心理上击溃马仕,“不用说,姜上行应该是你最得力的人手,即便你离休了,对他说话也还管用。可是现在,他已经完蛋了。至于其他人,虽然也有听从你差遣的,但是你觉得作用大不大?当然了,其实你现在最大的困惑,应该是对我的不了解。”
“你,到底是什么来头?”马仕颓废地摇了摇头问道。
“是啊,什么来头?就这么贸然出现,看架势还真不小,有什么大背景呢?”张本民一歪嘴角,“告诉你马仕,好好想一想,姜上行为何会出事?”
“难,难道是你把姜上行给掘翻了?”马仕惊问。
“不然呢?”
“唉!”马仕一声长叹,身形缩成一团,道:“当年是我的错,仗着官势压人,坏了你父母的姻缘,更让你父亲遭遇到了意外。”
“看样子,你不想把马道成牵扯进来?”张本民问。
“都是我犯浑,一切都是我造成的。”马仕老泪纵横,“跟马道成没太大的关系。”
“可以,既然如此,我可以不追究马道成的过错。不过,那也不是没有条件的。”张本民哼笑了下,“否则,我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那,你想怎么样?”
“我啊,想让你这个老畜生死掉。”张本民淡淡地道。
马仕身子一抖,脸色苍白,嘴唇不由得哆嗦起来。
“怎么,这么怕死?不过也是人之常情,可是一般来说嘛,为了子女而死,还是有不少人愿意的。”张本民道,“再说了,本来你就是个幕后杀人犯,已经赖活了这么多年,够便宜你了。”
“我,我这身子骨不行,也没几天活头了,就,就不能放过我?”
“放过你?嚯,想当年,谁又放过我父亲了?”张本民闭目仰天长叹,道:“因为你,导致我的父亲死在狱中,所以,你本该也不能寿终正寝的,我会把你带到荒郊野外弄个半死,然后喂野狗。可现在,我仁慈了些,允许你死在家中。”
马仕浑身颤抖,“就,就没有退路了吗?”
“有。”张本民哼出一声冷笑,“让马道成来代替你,我送他去西天取经。”
“算……了。”马仕又闭上了,摇着头道:“给我几天时间吧。”
“不行,就今天。”张本民面色冰冷,“你还想把后事安排好?该交办的交办、该道别的道别?那是不可能的。想想我父亲,他死的时候,应该也有很多话要讲,可是,他一点机会都没有。”
“那你,总得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吧。”
“也不行,因为我爹死的时候,也很突然。”张本民摇摇头,道:“你就别再挣扎了,要不老子反悔,直接索了马道成的命。”
说完,张本民掏出准备的手套戴上,叠了两张椅子,踩上去后把灯泡摘了下来,然后一松手,将灯泡摔碎。
“你这是要干什么?”马仕问。
“哦,灯泡坏了,你想摘下来看看,可是人老了没什么用,椅子没叠好,塌了,然后你从高处坠落,摔到了头,完蛋了。”张本民跳了下来,将椅子蹬倒,“现在,就缺你头部受伤倒地了。”
“你……”马仕跌坐沙发上。
张本民不再说话,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一把将马仕拖到地上,用烟灰缸的平底对着他的后脑勺狠狠地敲了一下。
马仕立刻眩晕倒地。
张本民把烟灰缸清洗了下,放回原处,对昏昏欲睡的马仕道:“我临时改变了主意,今天先这样,改天我再来让你死。另外,给你个建议,待会你打电话赶紧告诉马道成发生了什么,看看他什么反应,会不会怒火冲天地跑去找我算账?毕竟你这么疼他,他应该也很孝顺你,检验一下嘛,看他是不是个白眼狼。”
说完这些,张本民大步走出了门外。
畅快!
就得这么快意恩仇!
出师大捷,心情很不错。恰又好事连连,肖永涛打来电话,说刘维能进去了,贪污受贿,至少五年才能出来。
此时,想到薛金枝可以过上清静的日子,张本民真是无法表达内心的喜悦,他仰头望天,想长啸。不过得意不能忘形,得收着点,毕竟复仇的事才算真正刚刚开始。
回到住处,张本民平复了心绪,想着曾经发生的许多事情,一时颇为感慨,他觉着自己不是个好人,因为做了很多在常人看来是“罪大恶极”的事。可是,那些个事,不做能行么?
自然有自然的法则,社会有社会的法则,有些事情是没法避免的,所以,有些事情不能以简单的对或错来评判。
环境,决定一切。
就像眼前已开始显现的经济大潮,会慢慢改变很多人和事。变化最大的,当属乡间的民风,曾经邻里间的“帮忙”将不会无偿,建个房子、盖个猪圈、抢收个庄稼什么的,不再是一顿饭的事,而是要掏钱点票子。
这种变化,也不能说是民风不再淳朴,只能说是随着社会的发展,淳朴有了更多的含义,所以,人和事的改变,很正常。
就像孙余粮,也开窍了,他打来电话问是不是该多囤点沙子,价格涨得有点离谱,以后可能会更贵。另外,现在屏坝水库周边、屏坝河两边,打沙的人很多,因为太赚钱了。
囤沙的建议很好,张本民表扬了孙余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