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松……年。”
“嘘。”
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陈其人身上,两人一齐摔倒在铺满腐叶的土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接下来的这场对话,悄无声息,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到。
“为什么,咳咳……为什么是你?我记得你……你受伤了……”
“嘘??”
臧松年很小心的松开握刀的手,确保自己没有被溅到一滴血,手上也没有。
他的动作很轻,洞穿了陈其人心脏,血却从后背汩汩流下,渗进泥土里。
陈其人也不会那么快死,要等血流干。
此番下手,精准而冷静,陈其人直呼内行。
但同时,他也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
“陈叔,我盯你很久了,你自己也知道,但为什么要冒险呢?”臧松年用白布擦擦手,身子还压在陈其人身上:“如果不是那么明显的破绽,我还要忙活好几个月。”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是你?”陈其人不再反抗,五段巅峰的真气自动修补他的伤口,延缓着不变的结局。
“你以为,下界的阴阳家大多站在你这边。你以为,阴阳家就是百盟的阴暗面。你错了陈叔,万物负阴而抱阳,这句话同样适用在我们身上。”
“百盟给不了阴阳家想要的,只有道家,只有道家!这个道理你不懂!?还是……还是你也要夺下那道家公子的功法?”
“夺下?”臧松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陈叔,是谁告诉你那少年的秘密的?难道是端木兄么?是他去上界之前说的?难道你没想过,是谁告诉端木苏浩的功法的?我实话说了,整个百盟,从来只有一个人真正知道。”
“这……这不可能。”陈其人双眼燃起疯狂的仇恨:“我给了端木想要的……倾尽家产,他给了我这个秘密……那个人是谁?知道苏家公子秘密的人……到底是谁?!”
“您真是笨啊。”臧松年很有耐心的控制住他,一边小声说道:“既是家长,也是老师,他还能不知道自己孩子的能力吗?”
“苏!苏……他……他怎么……”
“别激动,您别激动,这样血流的太快了,我都告诉您。”臧松年隔着白布抚摸着陈其人稀少的头发,缓缓说道:“苏先生去之前就做好了,不管他现在如何,这个安排很早就开始了。我猜,他一直知道百盟内部的争斗,也知道您。他托人给端木泄露了这个秘密,也知道他们离开后,只有您能出的起这个秘密的价格,所以端木肯定和您做交易。为了保险,我也杀了一些人,自堕境界。既免了上去,也方便暗中做事。”
“所以……他……他居然在利用我?”陈其人嘴里都是血沫,但满脑袋的疑惑让他停止了挣扎。
他在想,但想不通。
苏乾清,就希望他对他儿子下手?
现在的下界比上界凶险,他怎么敢……
“您的噬心虫,是不是对他无效?”
陈其人看着臧松年藏在阴影中的脸,点了点头。
“我再告诉您一件事,苏浩真的,从未修行过。”
“这不可能……这……他怎么能使出道家秘术?”
“我不知道,但今后,他应该可以了。”臧松年看了一眼苏浩所在的方向:“这多亏了您,让他发现了自己的世界。”
“他刚才问我……道生一,生的是什么?”
“对阴阳家来说,这只是一句话。道生一,乃无形生有形,规则生万物。但对于道家来说,生的便是那修炼根基。修不修炼,他们可以选择。”
“这不可能……这是天道……即使是道家……”
“您说什么就是什么。”臧松年看了看时间,表情逐渐放松,连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温柔。
毕竟脚下的陈其人,很快会失去所有威胁。
反抗变弱,他的眼神也逐渐溃散。
“最后……最后……”陈其人喘着粗气:“为什么是你……我记得你一直……不出众……你……为了什么?”
“我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一切循旧。”
“你要和我们做对……你……不可能……”
“不需要的,不需要的,您好好休息。”
说完这句话,臧松年没有再理会陈其人的濒死发言。
他的疑惑,跟着他一身本事,到地狱里再说吧。
很快,陈其人渐渐失去了所有声响。
臧松年没有拔出他身上的刀,仔细的擦拭着留下的指纹,捡起掉落的头发,把现场打扫干净。
然后,从身上掏出一张纸,压在陈其人身下,被血浸湿了一半。
纸上写着:秦笠替天行道。
简简单单六个字,打印出来,看不出字迹。
臧松年左看右看,感觉哪里不满意。最后他看着陈其人死不瞑目的模样,灵机一动,帮他闭上了其中一只眼。
这下,算是真的阴阳了。
“得罪得罪。”
臧松年哭笑不得的拱拱手,对着尸体拜了三拜,转身就离开了现场。
事情还没有结束,这里的一切只是过去了两分钟,对于不远处的苏浩来说,他还未能清醒。
丛林中,苏浩双脚离地,双目紧闭。
脚下方圆九尺,寸草不生,并且还有蔓延的迹象。
臧松年四下看了一眼,发现穷奇就躲在不远处的树上,瑟瑟发抖。
至于天狗,那些拥有着陈其人力量的异兽,全都消失不见。
“天道初开,一只天狗的献祭居然完全不够。”臧松年感慨:“若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