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错人了。”
老者面前卧躺着一个吊儿郎当的健壮汉子,烈日下铸就的麦色皮肤,阳刚气十足,容貌看上去三旬左右,脸上却写满了饱经沧桑,岁月沉浮的阅历,眼睛微眯,瞅着地板上的一碗粗茶,身后闪动着一双细如削葱的十指,正在他的肩上有模有样的按着,那是一名螓首蛾眉,模样清丽的年轻农妇,全神贯注于眼前的事情,显得非常乖巧。
“其实,我来前就猜到您会这么说,不过没事,我知道是您就行了。”老者挠了挠头,明明这么大的年龄,可在那汉子的面前,却露出了一副小孩子才有的期盼神情,。
躺在地上的汉子扣了扣耳朵,努嘴道:“你刚刚说你是从都城来的,那你一定很有钱喽?”
老者眼睛一转道:“虽然我现在的官位不低,可我是个清官。”
那汉子一个鲤鱼打挺坐骑身来指着老头鼻子说道:“你放什么屁呢,你都是大势国的守护神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能没有钱了?钱对你来说不就是个屁吗?”
老人开心笑道:“您还说不认识我,钱虽然有点,可都是皇帝给的赏赐,与真正有钱的那些人相比,我只能算是个屁,在这方面我们这些粗人比不上那些心眼多的文官。”
那汉子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说道:“不管你那么多,从今往后,想要跟我说话可以,不过要掏钱才行,我这人惜字如金,咱们就按着一个字一金如何?前面说的都算送你的。”
老者当他在开玩笑,不以为然道:“我一直觉得您不会喜欢这些俗物。”
“十四金,媳妇,给他记上。”那汉子向身后招了招手。
便见那名乖巧的农妇不知从何处掏出来一个本本,还随身带有一支炭笔,翻到最后开始记录起来。
老者一咧嘴,摇头晃脑的说道:“恩公啊,您这样的赶人方式可不厚道啊。”
那汉子两手一摊:“十六金,要不你再说说怎么个不厚道?”
老者认栽了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双手奉上,一字未发。
那汉子接过钱袋,打开一看,两眼放光道:“这里起码百金,你还说你没钱,还有富余要不再多聊点什么?”
老者摇头道:“记账。”
那汉子向身后说道:“二金。”
老者立马起身拍了拍屁股,出门了。
见老者出了门,那汉子身后的村妇樱唇一撇道:“卢郎,这老头欠过你很大的恩情吗?”
“顺水人情罢了,没想到他还惦记着呢,倒不是说这人有多么重情重义,还是怪你家卢郎的本事太过惊天动地,让这老小子一辈子也忘不掉,人心是很奇怪的,仇恨会拧成一个疙瘩,恩情也会拧成一个疙瘩,像我这种活了太久的,早就不在乎了,都是那些凡尘琐事缠身的人才会在意。”
“那我呢?卢郎也不在乎我吗?”
“你是我媳妇,我当然在乎你。”
“再过几个月,庆嫂家的老三都该出生了,咱们什么时候……那个。”
那汉子突然沉默不语,伸出手来在年轻农妇光滑的脸蛋上一蹭,虽然看起来很是宠溺,可眼中的光芒似乎少了一些深情的色彩,只因二人至今为止,还未圆房。
农妇叫做丰六娘,那汉子几年前娶了她过门,也是因为她才定居于此,他的名字叫做卢霸仙。
卢霸仙不记得他在混沌黑暗的矮丘空间内沉睡了多久,曾经照亮这方小天地的真阳之日,已经与他的身体完美融合,再也无法分离,整个世界也失去光源,双眼成了无用的摆设。
直到有一日,外界再一次传来了隆隆巨响,天地再一次被撕裂,一股无形的力量支撑其中,以很快的速度将天地分割,第一道曙光从新生的天空中诞生,穿过了矮丘空间,照射在了卢霸仙和仙庭唯一的幸存者,那名男童的身上。
卢霸仙第一次,亲眼目睹了一个世界的诞生,从漆黑到光明,从无到有的整个过程,那是惊心动魄,鬼斧神工,却又极不合理的一场复苏之旅。
因为新世界诞生的速度太快了,陆地毫无秩序的扩张,山川河流紧随其后,迅速崛起,一座座城池在人还没有出现之前,就如被一只无形大手随意摆放,散落世界各处。
卢霸仙根本记不得当时过了多久,只是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一个万象更新,比仙途广大不知多少倍的新世界已经豁然生成,正如“小梦”消失前说过的一样,新的规则也随之降临,这是一场没有规划的新旅程,没有人知道前方会出现什么。
新的世界,辽阔无边,种类无数的生灵孕育而生后,人类才悄然登场,就像是仙途一样,这个新的世界从开始之初,所有的文明和种族就已然存在,人们仿佛是存在了千百万年之久一样,没有丝毫的不自然和更迭断层的感觉。
唯一令卢霸仙感到不适的是,这个世界的名称变了,从仙途,变为了万古。
人类划分成为了两个大种族,魔族与人族。
人族仍然信奉天道,只是天道已经远去,修仙者的数量十不存一,此时冥冥之中的世界规则是由魔道主宰,魔族的修魔者们也因此优势极大,初时以碾压的态势,将全部的人族赶到了大陆最荒芜的西北,直至人族各国爆发出了空前一致的团结,才将魔族赶尽杀绝的计划彻底破坏,形成了至今为止的对峙局面,可修魔者仍是要比修仙者强势太多。
从矮丘空间出来后,巡游仙人便与卢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