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六娘没有去想为什么卢霸仙会知道她的未婚夫不是战死,而是当了逃兵被处死的,她只是突然想要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这里面到底错在谁身?可他却说,谁也没错。
“这个世界难道没有对错了吗?”
“对错掌握在,能够评判对错制定规则的人手中。”
“那如果他们也错了呢?”
“你觉得魔道与天道哪一面才是正确的?”
“身在人族,自然心向天道。”
“这不就是答案吗?”
听到这句话后丰六娘陷入了深思当中,二人似乎太过专注于眼下的谈话,已经忽视了囚车外沸反盈天的辱骂声,完全没注意到那名长相猥琐的汉子领着几个人推着几辆载满石块的平板车进入到了人群当中,随意抓起一把塞进每一位观看的人手中,就像是大战在即分发辎重的劳役。
第一个拿到石块的人,二话不说,便出手砸向了囚车中的二人,可惜技术不佳,堪堪砸在了木桩上,打断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宁静,令卢霸仙大皱眉头。
看到更多的人手握石块,嘴角挂起残忍又开心的笑容,卢霸仙突然站起撑开绑在身上的麻绳,展开双臂,将丰六娘完全罩在了自己的怀抱下,紧接着,全城的人,无论是站在道路两旁,小楼凭栏上,还是拥挤在房檐和肩头的大人小孩,全部都抡圆了膀子,万箭齐发一样将手中的石块砸向囚车中的二人。
一时间,落石如倾盆覆盖的大雨,集中落向那辆小小的囚车,噗噗通通,像纷乱杂沓的脚步,跺在卢霸仙宽厚的背上,没有让一颗石子,一点尘埃落在丰六娘的身上。
栖息在这处避风港下,丰六娘只觉得心里有一种莫名的踏实,安全,看着被石块砸的砰砰响的卢霸仙跟没事人一样,她反倒笑出了声。
“没名没分的我可不会跟你走,再怎么说我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儿,虽然现在家中之剩下我一个人,辱没门庭的事情我不会做,更别说随随便便跟一个男人离家。”
两人之间虽然没有接触,可在距离上已经无限接近,从外面去看两个人就像是紧紧拥抱在了一处,丰六娘更是完全嵌在了卢霸仙的身上,原本清白却百口莫辩的一件事,现在更像是证据确凿了一般,在外人看来有一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这无疑是火上浇油的一件事,看他们在此时还如此亲热,愤怒的人群已经给他们二人定了死罪,要把他们吊死在城墙上,给皇后娘娘赔罪,虽然不关皇后什么事情,但这些人觉得卢霸仙和丰六娘在这一天丑事暴露,就是对皇后娘娘最大的亵渎,理应在巨像前以死谢罪。
卢霸仙低头看向下方的可人儿,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头顶道:“这话说的,我也不是随便的人,不就是名分嘛,我娶你过门,虽然我也没有家门可过,哈哈哈!”
丰六娘道:“我不想身边的人都跟自己一个姓,我想离开大丰国,去一个不会被打扰的地方,过一段属于自己的小日子。”
卢霸仙点头道:“行!我知道一个地方,就是条件有些艰苦,不过非常的安静,走上一天都不一定会见到一个人。”
“不会是魔族的地方吧?我不想在魔族的治下生活,会被别人当做叛徒的。”
“不是魔族的地盘,就在七大国内。”
“哪个国家?”
“大势国,那地方我熟。”
“大势国好,就是路有点远,不知道我的那点钱够不够用。”
“你想太多了,放心吧,都交给我了。”
“那你什么时候娶我过门?”
“等到了地方,我就建一座房子,一座大房子,门前要有山,有水,还有树林,房子一建好我就娶你过门。如果你嫌就咱们两个人太冷清,那我就建一座村子,我们自己开垦农田,我当村长,你就是老板娘。”
“为什么村长的媳妇会是老板娘?”
“老板娘多好听,一听就很富贵,不会发愁。”
“行,那我就当老板娘。”
二人对未来的美好规划一直聊到了城门楼子前,愤怒的人群已经准备好了绳索,只需往他俩的头上一套,再往城墙下一推,就能替丰原城除去这两个伤风败德的祸害,得到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完美的结束这一天。
丰六娘闭起眼睛,开心的笑了笑后,又是一叹道:“可惜呀,咱们现在身不由己,若是你那一日便带我离开这里,兴许我们可以过上那样的日子,现在被关在了笼子里,就算你挣脱了身上的绳子,可还是被关着,而且他们人实在太多了,我们没有办法跑。”
卢霸仙看向那些正在准备将他们两个从车内押上城头的人,又一把拽断了丰六娘身上的麻绳,笑了笑道:“没事,你不用想那么多,都交给我吧,我还没对普通人出过手,为了你我可以破例。”
丰六娘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只当卢霸仙还是在安慰自己,认命似的挽住了他的胳膊,一脸满足的看向外面那些恶毒的双眼,毫无畏惧,心想,你们不是说我偷汉子吗?我现在就是偷了,还要偷给你们所有人看,他就是我的相公了。
卢霸仙道了一声:“抓紧。”突然一脚踹在了囚车的牢门上,这辆囚车在他的脚下就如纸糊的一般登时四分五裂,轰隆一声,破碎成一地木屑。
这声大响,令丰六娘一惊,根本没反应过来,便随着卢霸仙的高高一跃,跳到了城头上,再由城头上,跳到了那尊麦秸筑成的巨像肩膀上,围观的人群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