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李恽急不可耐的招呼着常时和韩宁赶紧收拾东西。这次出门李恽是打算好了的,不浪够了绝对不回来,眼下是贞观八年,难得还有几年的太平光景,再不浪以后怕是很难找到机会了。
众人出门是直接就从魏家村出发,更不用搞什么灞桥折柳的戏码,压根也没人送。李恽骑着‘煤炭’还没到渭河边呢,就被程处嗣和程娇截住了,坏了,忘了告诉这两人了。李恽赶紧下马跟二人打招呼。程处嗣很不满:“李恽你太不仗义了,要不是长乐告诉我们,都不知道你要走。”程娇也在旁边说:“就是,李恽,一天没事你瞎跑什么?”
长乐这消息倒是蛮快的嘛,估计是进宫遇上太子了。李恽冲两人抱抱拳:“恕罪恕罪,李某在家里呆的实在无聊,想出去转转,三五月也就回来了,不想惊动了二位。”程娇自是不信的,三五月就回来,那还拉这么多酒和糖;再说那么远的地方,能有那么快就回来吗?一时竟有些不舍。
李恽只好把他单独拉到一边:“嘿嘿嘿,放心,我跑不了的。只是在长安呆腻了,换个地方去换个心情,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到时候我给你带回来。”程娇还有点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难得的对李恽笑了笑:“嗯,那你注意安全。”
李恽还想我带着保镖呢,韩宁这厮最近突破了童子身,武艺有进步的:“嗯,等着我回来娶你。”程娇一下涨红了脸:“我才不要嫁你呢。”说完就转身跑了,留下李恽在原地傻笑。
接过了程处嗣折下的柳枝,道了告辞珍重,李恽等人正式启程。李恽计划的路线是顺着东边走,经过洛阳后到达郑州,而后改道北上,经冀州后到幽州;最后从渔阳穿过奚人的地盘,途径契丹后进入薛延陀,也就是今天的外蒙地区了;至于怎么回来,到时候再说了。
从长安到洛阳再到郑州,有笔直宽阔的官道,路并不难走,就是从郑州到幽州的路,也不难走,毕竟处于华北平原,道路还是很好修建的。让李恽心惊的是,过了郑州往冀州后走,一路走下来才发现,整个河北道完全是烂的,民生凋敝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当地的景象。
当年先是窦建德占据此地,此人出身不高,又是河北本地人,对于民生还是很看重的,不失为一位杰出的农民领袖。所以窦建德的遗爱,仍然长期存留在河北人民的心中。河北大名县有“窦王庙”,父老群祭,历久不衰,后人甚至还给他立的有碑。可是窦建德之后的刘黑闼,和大唐争天下时,东流西窜不说,更有向蛮夷借突厥兵的行径,这些玩意会爱护你中原之地的百姓吗。后来虽然被李建成击败,自己也被拉去长安剁了脑袋,可是他的行径却将整个河北道打了个稀烂。直到李二当政以来,努力恢复各地的民生,河北道才慢慢的有了些生气。
李恽一路所见,尽是些衣不蔽体的农户。一路走来却是没见到几个男人,以妇女居多,且脸上多有菜色。李恽很想拉个人问问的,结果,远远的有妇人见到有行人过来,赶紧的就找地方躲了起来,却是没有裤子穿的,怕人看见。更有小孩上前讨食,面黄肌瘦的,让人看了很是不忍,李恽赶紧让下人把随身携带的粮食给分出去了,到了幽州再补充吧。
到了冀州的时候,李恽让就在郊外一处农庄歇息。这里挨着城市了,情况要好上很多,起码看到的人身上能有件衣服了。当初自己悄悄去襄州的时候,路上就见到过老百姓的生活,当时以为就已经算是很惨的了,可跟着一比起来,襄州那边的情况都还能算是不错的了。
李恽一路都在忏悔,自己拿了那么多粮食来酿酒,可是这里却有那么多人衣不蔽体,贫寒交迫;总觉得应该做点什么,可又不知道从何入手,再说以自己的力量又能救得几人呢?李恽这会深恨自己是个文科生,要是理科生多好,说不定就把化肥给弄出来了。码的,自己咋就是个文科生呢,狗屎还能肥田呢。
常时在边上见李恽表情凝重,也知道他所想的,这事也只能慢慢去开导,刚要说话,李恽先开口了:“兴也百姓苦,亡也百姓苦。”常时在边上点了点头:“王爷此话不错啊,太平时节,老百姓也只是生存有了保障,好日子却是不敢想的啊,能吃上一口饱饭也就算是不错的了。”说了几句话,常时也没了继续说下去的意愿了。几人都闷着不说话,围着一堆火发愣。
不曾想过了冀州,看到的情况还是一如往前,李恽一路都是浑浑噩噩的,在那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却是毫无头绪。最后总算是想到了一点点办法,让队伍里的一个随从,带上李恽的书信回长安,命铁匠父子押送家里的粮食到河北道来,粮食给分下去,铁匠父子就在此地帮着打造农具,等到李恽从草原回来的时候再随同一并回长安。
韩宁这一路估计也有点心里无法接受,听到李恽的安排后也很是赞同,也写了封信回去,让康妹妹将两人藏下的东西全部卖了,换成粮食送过来。这倒是出乎李恽所料:“你小子把这些都卖了,下辈子咋过。”韩宁傻乎乎的笑了:“下辈子小的就跟着王爷过了。”
安排好了这些后,李恽的心情稍微得到了些缓解,虽然后面的路上还是经常遇到,但是李恽已经是尽最大的努力在帮了。过了易州后,李恽等人照例在外面找了个村子歇脚,不大的一个村子,估计以前也是居住过大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