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林峰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有些失望,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难道小偷不是周边的村民,是另有其人?亦或是外地的团伙路过,碰巧作了案?可思来想去却又觉得不大可能,外地人,还组成了团伙?即便有,也哪有那么巧的事儿来到这儿,即便碰巧来这儿,也要踩点,而外地的生面孔在这儿很显眼,不可能不被发觉。
再有,他们还得找作案工具,而偷了东西还要费事地去找地方销脏,这些东西目标太大,风险很大,另外也不划算啊,按市场价买的钢筋和电缆转手卖废品,最多只能卖到原价的三折,这还不如直接去偷钱省事儿划算呢。
最终,林峰还是觉得小偷是本地村民的可能性最大,那他们为什么不上钩呢?是自己的办法被人识破了,还是诱惑不够引不来他们?林峰把整个计划又想了一遍,要说被识破,他觉得可能性不大,他们把伪装做得很好,外人不知内情,一定会认为工地进料准备开工了。
那就是货场里的货不够多,他找到牛利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建议牛利再去找一些空的纸箱子、木箱子,码放在货场里,上面都用苫布盖上,远远地看过去,就像这底下有建材似的。牛利觉得可行,就立即组织人去办了。
而林峰则急忙赶回学院,上课可不能耽误。坐在教室里,林峰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而且是个挺关键的问题,那就是那些村民要是出去打工了,现在不在村里,那他们这个引蛇出洞的办法就是无的放矢了。
想到这儿,林峰从头凉到脚,现在已经开春了,虽然在东北,工地还没开工,可在南方,甚至在一些中原地区,工地和工程可都开了,一些南方的工厂也开始招工了,要是那些人都出门了,还去引谁啊?
林峰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搞了半天是白费事啊,要是这个引蛇出洞的办法不行,那就只有进村查各家各户存的钢筋和电缆了,虽然也能说明些问题,但终究数量少,也分散,关键是抓不到现行,找不到真正的作案人,即便警察抓了人,也判不了。
林峰有些泄气,自己还是不够聪明啊!不过,现在也没办法,下午把这个可能跟牛利他们说一说,看看他们有什么办法。
上完课,林峰急忙又来到工地,把自己的想法跟牛利和薛大力说了,可牛利却有不同的看法,“我觉得他们出门的可能性不大,林峰,你还是不太了解这儿的人,村民并没有出门打工的习惯。咱们这儿的冬天太冷,而且上冻的时间也长,秋收以后就没啥事儿了,大家都在家里呆着,俗称‘猫冬’,可在家里也得找点娱乐活动消磨时间呀,所以大多数人都喜欢打麻将,一到冬闲各个麻将馆、麻将摊子就爆满,而且都是带彩头的,那就难免有输赢了,输了钱肯定就会想办法去找,这就更说明村里人的嫌疑大。”
牛利的一番话让林峰摇摇欲坠的信心立刻就坚定起来,牛利接着说:“我们就继续守株待兔,我就不信逮不着他们。”
连续两天熬夜,林峰也觉得很疲惫,一沾床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不知过了多久,林峰被薛大力叫醒,轮到林峰值夜了。林峰打着哈欠爬到棉门帘下边,调了调摄像机,在镜头里把货场和大门都看了一遍。
夜已经很深,外面也起风了,大门口吊着的灯泡在风中摇来荡去,落在地上的光斑不断移动着,似乎有个暗夜精灵在舞动。而地上的积雪被北风吹起,卷起一团团的雪雾,经过灯下时却闪着银色的光芒,骤然形成了一个似迷似幻的空间,倏尔又消失了。
货场中的货物被黑色的苫布覆盖着,四周还用绳子捆扎,北风无法撼动,但未被捆扎的地方,苫布被风吹动,有节奏地拍打着,发出“啪啪”的声响,在凛冽的北风中仍能清晰地听到。
林峰看了一会儿,就觉困意袭来,转回头看去,黑暗中牛利、薛大力几个已经睡熟,鼾声此起彼伏。
林峰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些,只有一个小时,自己可别睡着了,他又把棉门帘掖了掖,努力瞪着眼睛向镜头里看去,还是那样儿,镜头里景物没什么变化。
眼皮又开始打架,林峰把手伸出去感受着寒冷,等手已经冰凉,他把手抽回来捂在自己的眼睛上,冰凉的感觉让林峰清醒了些,他低下头向镜头里望过去,咦,大门上面的灯怎么灭了?刚才还好好的,林峰拉了近景,此时的夜虽然黑,月亮被浓云挡住,可雪地的反光还是可以模模糊糊看出似乎有几个人在大门外面,是人吗?
林峰瞬间清醒,他眯起眼睛仔细分辨,仍不能肯定,但他感觉那些人似乎在动,而且木栅栏门好像动了,似乎正在被打开。林峰意识到这是小偷来了,此刻他已经睡意全无,“可让我等着了”,他摆好摄像机的位置,按下录像键,红色的圆点开始有节奏的跳动。
林峰猫着腰,退到后面,凭着记忆摸到牛利的床边,拍了拍他的脸,牛利被拍醒刚要发声,林峰忙捂住他的嘴,凑到他耳边,“客人来啦!”牛利迷茫的眼神立刻清明起来,一个挺身来到摄像机旁,从镜头中望出去,“好,终于来了,林峰去叫其他人,抓贼!”
而林峰此时已经把薛大力拍醒,屋里的七八个人也被陆续叫醒,几人悄悄拿起身边的棍棒从楼梯摸下去。林峰负责摄像,跟在他们后面。一行人从厨房后面绕过去,蹲在集装箱的后面,在这里可以清楚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