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四面吹来,真冷啊!凤舞打了个哆嗦,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地上,头疼欲裂,她挣扎着坐起身四下看了看,周围很暗,但能模糊地看出四周都是树,姿态各异的伸展着枝条,仿佛张牙舞爪的鬼怪,天空中没有光亮,黑蒙蒙的,一切都似乎在说明自己仍在梦里。
凤舞回想着自己的遭遇,努力分辨着现实和梦境的区别,可下身传来的疼痛让她清醒了一些,这不是梦!可这儿是哪?凤舞站起身,自己仍穿着学校的校服,只是脚上没有鞋,地上冰冷尖硬的石子让她无法落脚。
风穿过树枝发出有如诡异的嘶鸣,她怕极了,两手环抱着胳膊,睁着惊恐的眼睛四下望着。我怎么会在这儿?难道是那两个人把我扔在这儿的?
凤舞回忆着之前的事情,她记得第二个男人威胁过她后,突然听到一阵铃声,然后就传来第二个男人的说话声,不是对自己的,是对别人的,“爸…没有,我和朋友在外面…,没有胡来…,对,我知道,好的,好的…”,应该是在打电话。
突然第二个男人的声音又响起,“我们该走了,给她吃安眠药。”凤舞一怔,给谁吃?是对电话里说吗?不,不,他们…他们要给我吃,不,我不要,我不吃。自己的头突然被人按住,嘴里的东西被拽了出来,凤舞挣扎着大喊,可刚喊出声就被人夹住了腮,凤舞拼命地甩头并把嘴闭得紧紧的,可是头上那双手太有力了,头被按得死死,而嘴被夹得生疼,不得已凤舞只好张开嘴,几粒冰凉苦涩的药片被塞进嘴里,她想用舌头把药片顶出去,可是肚子被人打了一拳,凤舞吃痛张开嘴,药片掉入腹中。我要死了,他们要把我药死了。这就是凤舞当时的想法,往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看来,我没死,他们不想杀我,可我该怎么办呢?这里是哪?离镇里远吗?我要怎么回去呢?林峰,你知道我在哪儿吗?你快来救我呀!风越来越大,凤舞蜷缩着蹲在地上,乌黑的头发散落下来,被风吹得飞舞起来。也许我就这样死了也好,至少在峰哥的心里我还是干净的。
起风了,林峰焦急在站在水泥商店外面踱步,一整天,他都跟在警察后面走访,黄所实在看不过眼,跟秦召明商量,想让林峰离开,虽然找人时有熟悉的人在场会有些帮助,不过林峰过于激动的表现,确实是干扰了警察的工作。
秦召明无奈只好把林峰送到肖宏这里,原本是想送他回村的,可是想到有可能面对凤舞的家人,林峰便只想在镇上等了。黄子华和许宁回宾馆休息去了,两个人陪着林峰熬了一个晚上,都累得不行。
肖宏走到林峰跟前,拍拍他的肩,“林峰,吉人自有天相,你别太担心了。”“肖哥,你说我要是一回来就去见凤舞,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个事啦?”林峰嗓音沙哑,眼中满含期盼地望着肖宏。
肖宏叹了口气,“你不要太着急,老秦有些手段,会找到人的。”其实肖宏只说了半句话,他听林峰讲完整个过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人可能遭了毒手,毕竟他也曾是道上的,对那些人的手法还是知道一些的。不过,肖宏倒真希望是新手干的,兴许能留许凤舞一命。“我已经联系了道上的弟兄,让他们帮我打听,很快就会有消息了。”肖宏不忍心让林峰难过,仍然不断给他希望。林峰痛苦地蹲下,把头埋在胳膊之间。
离小镇不远的黄河边都是采砂场晒场,从东向西一字排开有六七家,采砂船把泥砂堆放在岸边,人们把砂堆推平,等太阳把砂子晒干,不经筛选,便可以装车出售了。
这些年建筑行业异军突起,对砂石的需求量增长很快,砂场老板可以说是日进斗金,钱来得容易自然就花得快,可小镇上没有太多花钱的地方,自然就兴起赌博,每到晚上六七家赌场便亮起了灯。
目前,这里已形成气候,不光是砂场老板、小工,就连镇上的两大帮派也经常来这里光顾,可他们怎么会甘心只当赌客,已经有了坐庄抽头的架式,砂场的人却只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他们这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金小二在几个赌场里转悠,嘴撇向一边,右手抓着一摞钱,在左手里啪啪地拍着,坐在一家赌场门口的络腮胡子,看到他便冒出一句:“小二啊,今天拿得钱不少啊,进来玩两把。”金小二嘴一撇,“大虎,你家的摊子太小,不够赢的。”说着转身就要走,那被称作大虎的人急忙上前拉住,“你还别吹牛,里面尖哥正在大杀四方,你去跟他试试。”
“尖哥?”金小二疑惑地看了大虎一眼,“他不陪着甄家大少,跑这儿干嘛?”“谁知道呢,有钱赢就行。”说着,大虎便把金小二拉进大门。二十分钟后,金小二抬头看向对面,“尖哥,赶紧下注吧,我看你今天是霉运当头了,是不是来之前沾了女人啦?”说完,周围一群人发出肆无忌惮的笑声。
那尖哥也不恼,“即便是输了也无所谓,今天可是个中学生,那滋味…”金小二眉毛挑了挑,不过他也没继续这个话题,“来来,尖哥赶紧下注,看我把你赢光了。”尖哥笑了笑,“这点儿钱算什么,就算是输了,只当是交了个朋友。”
又玩了两把,金小二走出赌场,手里的钞票明显比刚才还多。他走到路边,骑上摩托车,向远处驶去。
林峰在商店里的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能感觉到有人走进商店,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