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牛利出了个主意,“短期支出,要是金额不大的话,能不能到外面去借。”他说的“外面”当然就是高利贷,此话一出口,张兴义就坚决反对,“不行,我们不能开这个头,如果控制不好,将会后患无穷。”牛利有些尴尬,“我也知道,只是随便说一说。”范志平冲牛利安慰地笑了笑,没有说话,办公室内陷入一片安静。
林峰敲门进来,“范总、张总、牛经理,开饭了,你们是在这儿吃,还是…”范志平扭头对两人说:“先吃饭,走,咱们一块儿去食堂吃。”
此刻,食堂里挤满了人,人们拖动桌椅的声音、排队打饭敲打锅碗的声音,还有说笑打闹的声音参杂在一起,让整个食堂变得闹哄哄的。牛利领着范志平和张兴义进来时,工人们立刻都安静下来,穿着脏兮兮工作服的几个工人们自觉地让出了中间的方桌。
工人们对范志平来这里吃饭并不感到惊奇,这个大肚子的老板并不像一般有钱人那样眼睛翘上了天。范志平坐在长凳子上,向周围熟识的工人打着招呼,显得很是平易近人。
而张兴义是第一次来这食堂,工人们知道他也是老板级的人物,便又有些拘谨了,不敢过于放肆。范志平笑呵呵地对一旁落坐的张兴义说:“兴义啊,你也尝尝这里的饭菜,虽说不是很精致,但味道还是不错的。”
张兴义笑着回应,“范总,你也不要小瞧我,这么多年内地都跑遍了,我也适应了各地的口味。”林峰和薛大力忙着给他们盛饭盛菜,当然不能用饭盆,牛利特意让厨房准备了干净的餐具。
范志平招呼薛大力、林峰和几个熟识工人一起在方桌上吃饭,期间范志平很是关心工人的生活,问了几个问题,也有几个大胆的工人主动问范志平问题。当然,多数工人还是闷着头呼哧呼哧地扒拉着各自饭盆里的饭。
吃过饭,范志平和张兴义在牛利的办公室里休息,林峰进去给他们沏了茶。范志平叫住林峰,“林峰啊,我听薛大力说,你父母要过来?”林峰笑了,“是,我爸妈他们跟着镇上送粮的货车来云阳,明天就到。”范志平笑了,“他们来了你好好带他们看看云阳,就不用来工地了,我跟牛利说了,你从他那儿拿二百块钱,给你爸妈买点东西。”
林峰忙摇着手,“不,不,范总,我有钱。”张兴义却笑了,“范总给的,你就拿上。”林峰有些不好意思,“范总、张总,我在工地上也没帮上什么忙,我受之有愧啊。”范志平笑了,“你还年轻,等你大学毕业了,就能帮上忙了,好啦,你去牛利那里拿钱去吧!”
第二天,林峰请了假就守在校门口的传达室。肖宏前天的电话还是从距离云阳一千公里的省城打来的,肖宏预计应该是今天凌晨进云阳市里,不过,他们要先去许宁在云阳的仓库卸货,估计到学院也得中午了,林峰实在是等得心焦,又担心父母提前来,就直接守在了校门口。
一直等到下午上课,肖宏和林远军、赵玉芬才坐着公交车到了学院。林远军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过现在还没法做重活,因此也就没去打工,在家里种地、修房子。
赵玉芬有些晕车,下了公交车就扶着树吐,林峰跑过去忙问:“妈,你没事吧?”赵玉芬还没回答,林远军却说:“你妈可遭罪了,这晕车晕得,一路上就没断过吐。”赵玉芬白了他一眼,“尽瞎说,这公交车不如大货车舒服,我才吐的。”
林远军也只好无奈地说:“是,是,公交车不好。”肖宏在一旁也憋不住笑,林峰忙给肖宏问好,“肖哥,辛苦了。”肖宏倒少有的推辞道:“我不辛苦,还是你爸妈一路上辛苦地照顾我们呢。”
赵玉芬的脸色有些白,但仍掩饰不住见到儿子的欣喜,摸着儿子的头,“小峰,你怎么又瘦了,别舍不得吃。”林峰抓着母亲的手,“妈,我吃得挺好,体重还增加了呢,你们吃饭了吗?”
一旁的林远军却说:“没吃,你妈着急,卸完货就过来了,小峰,你这个学校不好找啊!”林峰忙说:“爸妈、肖哥,那咱们在外面吃完再进学校吧。”赵玉芬却说:“还是去你的食堂吧,外面那么贵。”林峰却道:“妈,你也不看看几点了,食堂早关门了。”
赵玉芬便不再坚持了,四个人在门口的冷面馆吃饭,林峰特意点了冷面和拌饭,又要了几个东北菜,给林远军和肖宏要了一瓶东北的“老龙口”。
赵玉芬看到儿子张罗,跑前跑后,眼中满是笑意,却又不断抹着眼泪。林峰一边吃,一边给三人夹菜。转头对赵玉芬说:“妈,林洋一个人在家行吗?”林远山在一旁说:“还是你肖哥好啊,他媳妇把林洋接到她那里去了,住在镇里,离学校也近。”
林峰忙给肖宏把酒满上,自己则端起茶,“肖哥,谢谢你。”肖宏端起酒,“这没什么,你嫂子一个人在家,林洋过去也可以做个伴。”
下午,林峰领着三人参观了校园,又去了寝室,其他人都去上课了,寝室里没人,赵玉芬进门就要给林峰洗床单、洗被罩,又要把林峰的衣服重洗一遍。林峰苦笑不得,拦着不让洗,林远山却对林峰说:“你让她干吧,不让她洗,她难受。”刚说完,就招致赵玉芬的白眼,“谁说是我洗,是我们洗,你闲在那干什么,咱们一块洗。”最后就变了一家三口齐上阵,把林峰的床单、被罩、枕巾和几件衣服都洗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