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良二沉默了片刻,然后说:“范先生,这批货到目前为止还是你的,你问我的意见,似乎有些多余吧?”范志平大笑,“山口先生多心了,我既然会给你补发,当然就得考虑如何处理这批货,难道让货一直放在港口里不管吗?我想山口先生对当地的情况更了解一些,你的意见应该会更中肯、更准确!你说呢?”
话筒里传出山口良二略带沙哑的嗓音,“范先生,这批松木的品质不是很好,未必能有一个很好的价格,如果你们把货再运回去,恐怕在运输方面也会花费不少,最后贵方将要承受很大的损失。我建议范先生,将这批松木在日本当地另行销售,这样对你们来说,也能弥补一些损失,不知道范先生是什么想法?”
范志平在这边笑了笑,“就在当地消化,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具体价格是多少呢?”山口良二在电话里诉苦,“今年日本的松木一直处于供大于求的状态,价格始终在低位上运行,目前的价格也只有去年同期的八成。”“是这样啊!”范志平在电话里似乎很吃惊,“要是这样的话,山口先生可否销售一些松木给我,香港的松木价格还是要好于以往的,这样我也会给山口先生很好的价格!”
山口良二明显被范志平的反转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在电话里无言以对,“这,这个…”范志平又说:“山口先生如果对这批货有兴趣,我可以考虑转让给山口先生!”山口良二在电话苦笑着,他本想着压低范志平的价格预期,没想到范志平已经识破了,便不再隐瞒真实意图,“好吧,我可以接收下来,但希望范先生理解,我现在还没客户,如果这批货长时间存放在我手里,我也会承担很大的压力!”,“好吧,那就请山口先生出个价吧!”范志平不慌不忙地说。
山口良二犹豫着,“那,那…九成,怎么样?”范志平笑了,“好吧!我会安排人去给你接洽,办理相关的手续。”范志平觉得山口良二一定认为是上了当,之前山口把市场价格说成八成,接下来再摆一些困难,压范志平的价,至少可以压到七成,而现在却要以九成的价格成交,他心里一定很不服气。
范志平觉得还是需要安抚一下山口良二的情绪,便补充了一句:“补发的橡木已经发出,因为我方无法找到足够数量相同等级的橡木,我把其中差不多三成数量的等级提高了一级,希望山口先生能满意!”这时,话筒里便传来山口良二的笑声,“那就谢谢范先生了,我想我们以后的合作一定会更加愉快的!”
范志平放下话筒,张兴义已经坐在对面了,张兴义点了根烟,“山口良二还满意吧?”范志平笑了笑,“他的感受不重要,只是顺发的气焰需要打击一下啦!”张兴义抬头看着范志平,“你不是不想和二公子闹翻吗,怎么又?”“二公子是二公子,顺发是顺发,我就想让他们知道,我范志平知道这事儿是谁做的,让他们都收敛收敛,如果我们不做反应,他们就会变本加厉!”范志平站起身看着窗外,慢慢地说。张兴义点了点头,“只是这么做就得把握好分寸,如果弄大了,二公子那个性子,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的!”
“嗯,我也正是有此担心!”范志平想了想,又说:“查一下最近顺发都在跟哪个单子,咱们给他搅黄了!”张兴义吸了口烟,“可以,但先从小额的切入,试试他们的反应。那让谁去做呢?”范志平脸上露出微笑。
第二天,那个事业部经理一早就出去了,下午下班时才回来,带回几份资料交给范志平,范志平和张兴义研究了一晚上。第三天,顺发公司经理汪云发就接到外方通知,对方撤单,理由是国内政局动荡无法履行付款承诺。可是,这个国家本身就很动荡,签订合同时说付款没问题,货物已经准备妥了,马上该来港验货付首批款了,却想起来政局动荡来了。可汪云发只能哑巴吃黄莲,这属于不可抗力,他也无处申诉啊!他现在该想的就是如何处理码头上的货物啦!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木材仍堆在码头上,已经有债主上门要债了,这批货有点多汪云发借了一部分资金,可这货迟迟卖不出去,资金压力就压得汪云发喘不气了。就在这时,范志平的那个经理出现了,以超低价收购这批木材,而且是分期付款,范志平转手就卖给山口良二。
汪云发认识那个经理,如今见范志平的人过来收这批货,汪云发多少有些怀疑,但没有证据,他也只能当作没发生。
就这样,汪云发的公司接二连三地发生客户撤单的事,他就有些坐不住了,开始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范志平在背后捣鬼,毕竟他有些做贼心虚。汪云发和范志平认识,但只是点头之交,彼此是竞争对手,见了面往往也是场面上说两句客套话。当初,周武要他帮忙,他也觉得这事计划得有些糙,只是惧怕周武的淫威,他不得不屈服,如今看来,范志平应该是知道这事是他干的了,开始反击了,那此事该如何了结呢?
二个小时后,汪云发来到周武的别墅,周武正在训练自己养的几只狗,心不在焉地听完汪云发的讲述,“他知道了能怎么样?他敢动就打呗!让兄弟们准备好,把他们那个小公司给我砸了!”这下汪云发傻了,做生意本是和气生财,这动不动就打人还砸公司,他可不敢,连忙劝说:“二公子,没必要、没必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