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拍门声一声接着一声,南羌白芷听门口外叫骂声,也知道一些来龙去脉。
那道士怀清自打来了郇城,就在客栈诓骗客栈掌柜,昨夜在客栈把客栈掌柜的八十两银子收了,连夜卷跑路了!
掌柜的话里,这几日她吃喝都记在怀清账上,掌柜自然认为她们跟怀清是一伙的。今日若是不还清掌柜被骗的八十两,还有这几日吃喝住一起的银子十两,她是走不出这客栈的大门。
南羌握着双手,这臭道士诓骗人,好歹也做个全套,这拿了银子就连夜跑路,这不是摆明坑她么?
白芷堵在门边,一双杏仁眼看着南羌,白芷在南淮不怕死,可自打出了南淮进了一次土匪窝,她深刻明白南淮以外,她家小姐似乎也不是天下无敌的,寡不敌众的道理她险些用生命去领悟过。
南羌最烦就是白芷一副怕麻烦惹事的样子,转身去桌面拿起长鞭:“小爷活到今天,还没做过爬窗逃命的怂事!收拾完门外的,小爷就去追那臭道士回来,好好出这口气!”
白芷拉住南羌,门外听屋里一直不吭声,叫道:“再不出来,我可就要去报官了!”
“小姐啊,报官的话,这事情就要闹大了!咱们还是赶紧逃吧,迟点就真的来不急了。”
南羌拎开白芷,一脚踹开门,围在门口外面拿着木棍的人看到南羌杀人的眼神,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南羌一扬鞭将屋里的木桌子打碎两半,门口的人拿着棍子的手直哆嗦。
掌柜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看南羌这架势,怕是不好惹,吞了吞口水,上前道:“昨夜玄冥道长借了我八十两银子,公子这几日在我客栈里白吃白喝白住,这账总得要结一下的。”
南羌看了一眼白芷,白芷不情不愿的从口袋拿出昨夜用剩的银子。
掌柜数了数,五两银子。掌柜面色难看:“公子,既然那玄冥道长是你的朋友,那他在我这借的银子。”
“掌柜的,你那八十两银子是那臭道士借的,与我家公子有什么干系。你打开门做生意,我家公子这几日也算是你的客人,这几日在客栈吃的喝的,还有住的加起来不到五两银子,我家公子这账已经结了,那臭道士的账掌柜要算,就算到他头上去,哪有赖在我家公子头上的道理。”
“可那玄冥道长说过,他与公子乃是亲友。”
南羌倏尔抬起眼:“我呸!小爷跟他算哪门子亲友。”
白芷附和道:“就是,我家公子与他不过有一面之缘,掌柜的说我家公子与他是亲友,那掌柜可曾见过我家公子与他一同出去吃喝?”
掌柜哑口无言,这几日好像确实不见她与那道士一起出入。
白芷见这掌柜也是欺软怕硬的主,旋即提了提声调:“何况,这世道欠债还钱,就算掌柜要找那道士还钱,也该找那道士父母兄长膝下儿女,我家公子与他非亲非故,凭什么要替那道士还钱!这事就算你要去报官,也是不占理!”
那掌柜的眼珠子转了转,忽而道:“你们与那道士就是一伙的!”
一旁的伙计道:“掌柜的跟他说这么多做什么,咋们就将他捆了送去衙门吃一些苦头,尝尝牢饭和挨板子的滋味!”
那掌柜的倏尔一变脸色,一挥手那几个那些棍子的壮汉就围了过来。
白芷紧忙溜到屋,躲在幔帐后面。
南羌松了松骨头,白芷数到十的时候,门外只剩下呻吟声。
白芷麻溜跑了出来,还没得意一会,逞几句威风话,就听见楼下悉数步子声音:“师傅!她在那!”
客栈门外蹿进来一群人,南羌看了一眼,那气势汹汹脸上乌青一片的老道士很是眼熟。
这会客栈里的喽啰也个个抄写家伙,关上了大门。
“跑……跑吗?”
白芷看着底下涌上来的人个个拿着刀剑,一副要杀要刮的一解心头之恨心的模样,心里打着退堂鼓,看着阵势,怕是插翅难逃吧。
南羌坐在楼上栏杆,看着那鼻青脸肿的老道:“你还敢来!”
拆了人家老巢拿了人家一辈子积蓄,到了郇城还让人家老道士不得安生,这口气,是个人怕也是难咽下。
那老道撸起袖子,呼哧呼哧爬上楼梯。
白芷捂着耳朵,客栈里住客刚开始还会探出脑袋来看一下热闹,一番打斗,锅碗瓢盆大多数砸得稀碎。
最后还是听到官兵踹门而入的声音,南羌才受了鞭子。
白芷早趁乱爬下了窗户,南羌破窗一跃而下,白芷就开始拉着南羌在郇城大街逃窜。
青玉坐在客栈对面的茶楼雅间里,看着热闹,不由咂舌:“扶颂兄,没想到在云来客栈闹事的竟然是昨晚上我们碰见的那位小兄弟!”
另外一男子凑过头来,看着紧追在后面的老神棍,莞尔一笑:“青玉兄,你认识他?听说昨夜里有人在城北那陈神仙屋里放了一晚爆竹,想必也是这位兄台做的吧。”
青玉啧啧称赞:“昨晚我还说他是个野蛮无理的凡夫俗子,今日看来原来是个好汉啊!胆敢在云来客栈闹事,就不知道这位好汉能不能逃的出郇城咯。”
“云来客栈那掌柜仗着儿子是宫里大红人,欺行霸市也该有人好好收拾收拾。只是这位小兄台胆子确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