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晓为什么,自从那时湖畔一事之时,她总觉得苏翎仿佛换了个人一般,虽然还是像从前那般不懂规矩,但是……
她的言行举止之中总是带着不容人忽视的凌厉与强势,就如同骨子里所带着的一般,同之前那个唯唯诺诺的苏翎判若两人。
许是她的错觉。
不过,即便是她过度敏感了,她也绝不愿意给苏翎一丝一毫出风头的机会。
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她。
苏翎在纯和苑之中的那整个衣柜之中,除却那些大红大紫的艳俗衣裳再就没有得体的了,若是这一件礼服被毁坏了,她就算不想也只能选择从前那些颜色张扬而泛着村土气息的服饰。
一想起苏翎从前那个样子,苏婉容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几分讥讽。
那般不堪的样子,甚至不会有人再拿她同自己比较,只会觉得苏翎就是苏家最拿不上台面的一个女儿,甚至不配身为嫡女。
到那个时候,自己若还在花朝宴上大展身手,便会以不可阻挡的姿态闯入京都众人的视线。
从此旁人便不会只以苏家庶女的身份来看待她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原因。
最要紧的原因是——
就苏翎那个从乡下来的野孩子,还要同她穿相似的衣服,她怎么配?
苏婉容面上笑容温婉,唇角弧度却一点点冰冷下去,如同腊月深冬的雪,摸着软糯,却触骨冰寒。
她不是惯来喜欢得意吗?
她倒是要让她看看,在她苏婉容面前,她就算卑贱如泥也该自愧不如。
她所精心维护的面子与虚荣,全都是一文不值的东西,并且……能够被她轻易地踩在脚下。
花朝宴上,她定然要让她明白,就算她苏翎平白捡到了个嫡女身份,她也配不上这个位置。
苏家最耀眼夺目的女儿,只能也是只会是她,苏婉容。
……
正值长夜。
夜幕之上繁星点点,清风徐徐吹散留云,洒落下盈盈月光。
允哥儿的病情这几日已经好转了好些,可以起身来做些活计了。
张嬷嬷也终于放下心来,瞧着同从前一样的允哥儿,心中是说不出的感激。
她已经守在允哥儿榻前好几日了,府中的活也一直耽搁着,由旁人来替着。
如今允哥儿快要好起来了,她也应该去做些事情了。
不过那些倒也不甚要紧,只是明日是花朝宴,她心中总有一些不安。
二房对大房明里暗里的欺侮她一向是看在眼里,只不过夫人不愿同她们计较,她一个作为奴才的自然也不会上赶子去得罪主子。
只是明日那花朝宴可是一个对女儿家至关重要的日子,出了半点差错都不行。
她有些担心。
夫人纯善,大姐儿又心思单纯,定然不会多加注意。
可她活过这么多年,这大宅院之中的风起云涌她是明白的,今夜总是要过去看看才能安心。
张嬷嬷这般想着,便朝纯和苑走了过去。
只是她始一打开那存放礼服的小阁的门,便见到里面有一鬼鬼祟祟的黑影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