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到什么,他问:“我娘和惊鸿惊鸣他们呢?”
燕不寒捏了捏眉心,眼中布满了血丝:“夜里赶路不方便,我就让他们先留在祖宅了,算算时间,这个时候应该出发了。”
“你没跟她说皇上的事?”燕西楼拧了拧眉。
燕不寒叹了口气,一脸的苦大愁深:“你娘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说了,只怕她当场就要哭晕过去!”所以他只能找了个借口先敷衍过去,等人回来了再慢慢同她说吧!
燕西楼听到这儿也不禁有些发愁,皇上是自家娘亲的亲兄长,两个人感情从小就好,如今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还不知道要伤心多久……
“关于那位三皇子的事,你知道多少?”燕不寒突然看着他问道。
燕西楼眸光微微一顿,继而淡声道:“你指的是哪方面?”
燕不寒盯着他瞧了一会儿,末了叹了一声,道:“罢了,总归事情已成定局,再回过头来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皇上骤然薨逝,曾经炙手可热的慎王在一夕之间成为了弑君罪人,锒铛入狱,偏偏在这个时候,沉寂多年的三皇子死而复生,并且一跃成为了遗旨中的新君。
燕不寒虽是个粗人,但毕竟在朝中待了半辈子,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政治嗅觉的,不用想也知道这当中的水有多深。
可说一千道一万,他们英国公府不涉党争,不管继任的新君是慎王还是三皇子,他们都只管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行,至于其他,并不需要他们来操心。
一宿没合眼,青汣和燕西楼还好,燕不寒脸上却是难掩疲倦之色,灌了两杯浓茶下去,总算觉得好了些。
燕西楼瞥了一眼,道:“上了年纪就别那么拼命,朝廷那么多人,不缺你这一个。”
青汣听到这话不由嘴角一抽,明明是关心的话,怎么到他那里就变了个味呢……
果不其然,只见燕不寒“啪!”地一声把茶杯搁在了桌子上,喝道:“燕西楼!你现在翅膀硬了,瞧不上你老子了是吧?!”
“我娘应该快到了。”燕西楼看了一眼外面已经大亮的天色,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青汣顿觉头大如斗,连忙暗中踢了他一下,这不是诚心拱火呢吗?
就在双方气氛即将剑拔弩张之际,木茗敲门进来了。
青汣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
“国公,世子。”朝二人行过礼后,木茗这才对青汣道:“姑娘,外面有人想见你。”
“见我?”青汣微微蹙眉,虽说来到这个世界快两年了,但满打满算她待在金陵的日子并不算多,至于认识的人,那就更是有限了,她实在想不出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找自己……
“是,对方说在六安茶楼等你。”木茗如实道。
青汣看向燕西楼,刚要说自己去去就回,却被他抢先一步道:“我同你一起。”
青汣看了看一见面就斗得跟乌眼鸡似的父子二人,未免自己一走他们再把房顶给拆了,果断点头同意了。
“那个小九啊……”燕不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青汣不解地转身看向他:“您还有什么嘱咐吗?”
燕不寒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正色道:“现如今外面不安生,办完事记得早点回来!”
“呵!”燕西楼仿佛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小心思,一把拉过青汣就往外走去。
说什么外面不安生,分明是怕等会儿他娘回来后他自己一个人招架不住,想拖他们下水!
看了看他的反应,青汣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燕不寒的意思,心里默默对他说了声抱歉,她向来不擅长安慰人,这种事情还是不参与为好,再者,有燕西玦和惊鸿惊鸣在,应该多少能帮忙劝着一些……吧?
六安茶楼。
“怎么是你?”青汣看到对方后眼中明显划过一抹惊讶。
眼下慎王被拘禁,整个慎王府也都被御林军看管起来,曲箐是怎么出来的?
曲箐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眼睛红肿,显然是哭了一夜。
她一下抓住了青汣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祈求道:“青汣,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麻烦你,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不能看着他去死……”
话未说完,整个人已经泣不成声。
“我答应过你的事,自然会做到,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青汣皱了皱眉,到底还是忍住不适没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反倒是一旁的燕西楼,盯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脸上明显划过一抹不悦:“慎王妃,先喝杯茶冷静一下。”
他的提醒让曲箐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回了手,歉然道:“对不起,我就是太着急了……”
“无妨。”青汣摇了摇头,忽而注意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不由吃了一惊:“你这是……”
“已经快四个月了。”注意到她的视线后,曲箐坦然承认,接着低下头去缓缓轻抚着自己的小腹,眉宇间多了几分温柔。
青汣眉心紧紧皱在了一处,她不明白,既然明知自己怀孕,为何当初还要甘愿服下牵机……
但她并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所以尽管心中不赞同,也并未过多追问。
“说说具体的情况吧,慎王把牵机献给皇上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情?”青汣开门见山地问道。
曲箐脸色一白,继而艰难地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青汣狐疑地看向她。
曲箐深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