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二带着王达等人赶到莲花乡,莲花乡顾名思义,由于地势比较低,洼地多的缘故,这里有着大片大片的荷塘,如不是冬季,忽略那些蜿蜒的田埂,简直可以用一望无际来形容,如今,残荷被冻得横七竖八的歪斜一边,大片灰褐色的荷梗更增添了几分荒凉,苏趋所说的那些人就藏在糖后的一个洼地里,没有过多的打斗痕迹,亦没发现大片的血迹,十一个人,被一堆枯萎的荷叶遮住,这些人也都没有明显的外伤,大部分都是被扭断脖子而死的,清理好现场,命王达直接运送尸体回顺天府,那里有仵作。焦二自己则没上马,默默的走在回京的路上,马儿乖巧的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天寒地冻,残荷瑟瑟,一人一马,满目萧然
顺天府接了案子,府尹大人可谓是忙的焦头烂额,就凭几具尸体,没有目击证人,没有证物,亦没有动机,差不多等于没有一点线索,这案子怎么破?全程戒严,搜了几日,别说外藩,就连个鬼影子都没有,那边接触过的人也都一一排查过了,包阔倒霉的国公府大夫人母女,可仍旧一无所获,皇子受伤,整个朝堂都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皇子带着暗卫都被伤到了,自己呢?万一也被盯上,那岂不是必死无疑?皇城,天子脚下,再也别说什么固若金汤了。
薛畅这几日天天进宫,两位皇子伤势恢复的不错,那孕妇的身份也得到了核实,是荷花乡邻村的一个农妇,姓李,名十娘,丈夫是孤儿,早期做小生意赚得几亩薄田,此女又善绣,小日子过得还算富余,这日十娘出门不小心滑了一跤,动了胎气,按说已经足月动了胎气也没什么,怎奈生了半天都没生下来,硬生生的疼晕了过去,产婆束手无策,丈夫便驾车想进城求医不想孩子是生了,但丈夫却没了十娘本不是京城人,原是漓江一大户人家的庶女,爹是当地的乡绅,一辈子钱是赚的不少,小妾也纳的频繁,十娘的母亲便是乡绅的第八房小妾,生性比较懦弱胆小,比她爹整整小了三十多岁,后来爹死了,这些小妾便被大夫人直接赶出家门,十娘的娘亲身子本就不好,看着女儿没日没夜的靠刺绣维持家用,再想自己这一生,又忧心女儿的未来,便抑郁成疾,更是一病不起,亡故的时候是十娘的丈夫用三两银子帮忙葬的十娘便跟着丈夫来到京城,他们夫妻和顺,本以为会一直幸福的过下去,却不想
“十娘,不知你今后有何打算?”几日的相处,薛畅与十娘也算熟悉了,过几日要离开,还真不放心这母子二人。说来这十娘也是个有骨气的,决然的拒绝了皇贵妃的赏赐,要知道那可是普通农妇一辈子也赚不来的财富,有了这些,十娘跟儿子完全可以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但她就是拒绝了,没有怨念,也不是因为清高,十娘说,嫁给丈夫的那一天就决定安心做个农妇,她只是不想用丈夫的性命换取财富。
“薛姑娘,十娘想请您帮孩子取个名字可好?我们娘俩儿的命是您救的,菩萨心肠的人肯定是要有大造化的,我想让儿子也跟您沾沾福气儿”十娘没有正面回答薛畅的问题,她知道,姑娘是要离开了,取名字这事儿也想了几日,怕是再不开口便要错过了。
“好呀,你相公贵姓?”
“相公姓古,唤古永旺。”
“古呀,那就叫古斌?可好,希望小家伙将来文武双全,小名就叫康平,平平安安,健康快乐。”
“好,古斌,康平,好,谢薛姑娘。”十娘念叨着儿子的名字,又想起自己那过世的丈夫,忍不住哽咽着道谢。那时候永旺天天念叨着要给孩子取名,总是遗憾自己没有读过书,怕取不好,非要等孩子出生了,花钱找个先生
“十娘你自己带着孩子今后”
“薛姑娘别担心,我十娘虽生在富足之家,可也不是吃不得苦之人,她爹留了点田产,佃出去总有些收入,我再做做绣活,日子总会能过下去,不妨事。”看薛畅吞吞吐吐的,十娘倒是反过来宽慰起薛畅来。
“十娘喜欢刺绣?”
“嗯,小时候我也跟着长姐学过识字,后来认的多了便也读了几本书,作为庶女接触更多的便是女红,我姨娘善绣,听说外婆原是吴县很有名的一家大秀坊的绣娘,技艺精湛,姨娘得其真传,只是后来便不再绣了,只闲的时候教教我”
“十娘会苏绣?”
“嗯,后来跟着八姐的姨娘也学过一段时间蜀绣,不过只学得了个皮毛。”
“那双面绣可会?”
“会,只是那东西太耗时,且只有大户人家才肯买我从前都只是绣些帕子枕套什么的小件儿换钱。”
“十娘,我有间铺子,就缺绣娘,如果你决定了日后靠绣品维持生计,不如就来我铺子帮我吧,你也别为难,铺子里有院子,我划出来一间给你,日后你可以吃住都在那,更方便照顾孩子,我还准备买些小丫头学刺绣,当然,不苛求你教她们苏绣跟蜀绣,只要平日里多指导指导,给我们的成品把把关就好,至于银钱么”
“薛姑娘,看您说的,我们母子的命是您救的,你能收留我们,十娘感激不尽,只要我们娘俩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可以照顾康平长大,十娘就知足了,不求银钱。”
“十娘,日后可别再提什么救命之恩之类的话,遇到了一起就是缘分,我也不过是刚巧会一些医术,举手之劳,倒是我那铺子,正缺你这样的人才,实不相瞒,铺子里的丫头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