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晚走出会客厅,面前是无数条曲曲折折的小径,一样清冷素雅的墨色。可惜看在现在的她眼里,只觉得冰冷诡异。
她看着面前如迷宫一样的路,有些头大,忍不住埋怨楚言未曾给她系上红绳,又觉得心疼,脸上冰冰凉凉的,下意识地一抹,才发现自己哭了,眼泪正不受控地往下砸。
落晚咬咬牙,正准备听天由命一条一条试,忽然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动。这才发现自己腰间多了一个香囊。是她之前给楚言想帮他治失眠的香囊。
她心念一动,解下香囊打开,发现里面果然有被红绳打了结的两人的头发,正在努力地朝着一个方向移动。她松开手,香囊便自己飞到前面,似乎是想给她带路。
落晚后知后觉地想到,把头发绑在一起,也是变相地把两个人绑在一起,所以丝线的功效一样可以达到。
她有些惊喜地跟上去,香囊在黑暗里闪着红光给她指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得周围愈加漆黑寒冷,脚下的路逐渐变宽,直到一扇大门之前。
落晚把香囊揣进怀里,迫不及待的开了门。
这里就不像会客厅那么讲究了,布置非常简单,看上去就是动物栖息的石洞。
她紧张地心脏乱跳,悄悄合上门,小心地走进去,这石洞再向里居然又变成狭窄的通道,好在这次只有一条了,她便跟着路拐啊拐,直到快要把自己拐晕了,眼前才一下子豁然开朗。
入目是一张巨大的墨色石床,从顶上散下来颜色热烈的纱幔,床上也铺满了红纱,只是有些凌乱,上面躺着双眼紧闭的楚言,身上还趴了一个红衣女子,姿势很是暧昧。
落晚看的心中一痛,平日里她最爱的就是红色,此刻却只觉得刺眼无比。心中戾气横生,也不想管什么不能轻易动手的想法了,下意识地就想冲上前把人掀开!
但是没走几步就被一道屏障拦住了,落晚伸手去试探,惊觉眼前这个红衣女子的境界已经到了宗师!
里面的人也已经被惊动,楚言猛地睁开眼,看见落晚就想起身,但他似乎身上没有力气,挣扎不起来。
他身上的红衣女子也就是红菱,忽然呵呵呵地笑起来,声音仿佛银铃轻响:“呦,小哥哥,怎么她一来你就睁开眼了,我好像知道了什么呢!”
落晚心道不好,想提醒楚言,可刚喊了一声“哥哥”就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红菱不知道对她使了什么术法,她只能在外面努力地拍屏障,拼命想让自己的喉咙恢复,眼睁睁地看着红菱又把楚言的脸转回去,容貌变换成自己的样子,连声音也变成一样的:“哥哥,我就在这里啊,你还想去哪里?”
楚言的眼神慢慢迷离起来,缓慢又清晰地回答:“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红菱的手轻抚上楚言的脸,语带引诱:“这就对了,接下来,哥哥,你想对我做些什么呢?”
落晚在屏障外见两个人的脸越离越近,只觉得五内俱焚,同时脸红的要滴血,亲眼看别人顶着自己的一张脸和楚言……真是……不像话。
然而在她快要绝望闭眼的时候,忽然听到楚言恢复清朗的声音:“你不是晚晚!”
落晚精神一震,见楚言已经将头扭到一边。红菱扑了空,惊讶了一会儿,从他身上翻到一边,半支着身子,悠哉悠哉地提问:“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楚言的脸上有不正常的红晕,仍扭着头不看她,有些嘲讽地开口:“我昨日割下过晚晚的一缕头发,可你的发尾,是自然的弧度,没有平整的切面。”
红菱轻笑:“竟是这种小细节吗?倒是我疏忽了。没有把头发也复制过来。”下一秒倏地出现在床下,“我原本也只是因为姐妹的拜托,跟你们开个小玩笑。像你这种毛头小子,我可是一点都不感兴趣。不过,”她忽然俯下身在楚言的唇上点了一下,“现在发现你挺有意思的,我竟有点喜欢你了。”
楚言的脸上的血色瞬间退了个干净,有些颤抖着想往后退。可还是被定在原地动不了。
红菱见他这般反应,又是呵呵地笑了:“瞧把你吓得,我可不愿意做棒打鸳鸯的人。况且我若是要真的做什么,你有能力反抗吗?”
落晚在屏障外看的着急,生怕楚言有什么想不开,不就是被亲了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她连最坏的准备都做好了……她又开始拍屏障,想告诉楚言没事,可还是发不出声音,反倒把喉咙搞得又干又痛。
红菱笑盈盈地看了落晚一眼,附在楚言耳边轻声开口,却是落晚听不到的声音:“你跟你的心上人还真是令人感动啊,不过据我所知,她刚刚是从袁卓城身边过来的,你不想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吗?”
楚言有些莫名地看了她一眼,红菱又笑了:“你是不是在想,他们两个都是落家人,所以绝无可能?我这便告诉你吧,落晚不是落家的人,她只是当时在落家而已。”
楚言瞪大了眼睛,虽然理智一直在告诉他不可能,这狐狸绝对是在故意骗他。
可这毕竟触动了他灵魂深处最惧怕的东西,楚言颤抖着质问,底气却不足:“落家的事,你又怎么知道?”
红菱直起身,满不在乎地开口:“知道就是知道,你早晚也会知道的,信不信随你吧。”
落晚在屏障外只能看到红菱跟楚言说了很多话,之后楚言的脸色就不太好。
具体是什么内容落晚完全没有头绪。正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