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晚注意到木轻语的话中提到了大漠,心中便有了猜想:“你的意思是去找红菱他们吗?”
木轻语点头,看上去有些颓然:“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没有手臂,就没有办法使用法器,岂不是相当于一个废人了?卓城那么喜欢笛子……况且他的血脉……原本是想修炼成神之后跳脱出血脉的枷锁的,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落晚拍拍她的手:“死马当活马医,总是要试一下的。我陪你们!”
木轻语握紧她的手,又看向歆紫:“你能接受卓城的身世吗?”
歆紫在这么短的时间接受了这么多的信息点,为同伴揪心之余也有被融入小集体的感动,也握住木轻语的手:“当然!身世如何又不能决定人的好坏,虽然那小子平时总是让人恨得牙痒痒吧,但很值得相交。”
木轻语露出一个欣慰又有点怅然的笑容:“真好!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我们都要在一起,互相扶持!”
落晚心有所虑,回以笑容;歆紫则语气带上几分调侃:“反之我现在是无家可归的人,自然要给你们赖上!”
人在年轻的时候总是会轻易说出永远,当然,在说出这句话的那个时刻,他们都是真的觉得自己可以做到永远。
其实哪有那么容易呢?遗憾才是现实本身。落晚对于自己跟大家的情感总是要有一种理智的隔阂而感到心堵。从前在现实生活里总向往恣意潇洒的仙侠,可真的有了这种机会体验,反而处处都逃不开凡夫俗子的烦恼。
……
等到中午的时候,卓城就醒来了,看上去非常乐观,如果落晚没有看到他偷偷对着自己的笛子发呆的话。
原本想等几个伤员的身体养一养再去大漠,可是卓城只清醒了一下午,第二天林沐就发现他又发烧了,还怎么都降不下来。
落晚当机立断:马上就去大漠!
……
同样的目的地,几乎同样的同伴,心情却是截然不同。
几人站在大漠入口,看着多少年如一日的黄沙,又对怎么找沙狐巢穴犯起了愁。
木轻语拿出一枚灵符:“好在当时红菱前辈偷偷给了我一个,跟着它走就好了。”她念了一段咒语,符纸很快燃烧殆尽,出现了一只沙狐的虚影在众人前方,自带一种慵懒的气质,额间一点红色,应该是红菱真身的一个小分身。它回头看看几人,示意大家跟上她,就走在前面带路。
这几日,落晚沉默了很多,反而一直是歆紫在两个人之间调节气氛:“前辈为什么要给你这个呀?”
木轻语轻笑:“前辈说,看出来卓城是那种看上去随和实则内在很倔强的性格,在外面遇见什么困难都不会回来求救,所以以防外一,给了我这个。”
歆紫恍然:“怎么有一种把你当媳妇培养的感觉,这种东西可不是谁都能给的吧,这就是认可你啦!”
木轻语却忽然严肃:“在我面前就算了,以后在卓城面前,一定不要说这种话给他压力知道吗?”
歆紫躲到落晚身后,吐吐舌头:“知道啦知道啦!你居然凶我!重色轻友!”
越相处下来就越觉得,歆紫张扬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细腻的心,她很擅长用自己的方式传达一些可以缓和人情绪的信息。
这样一打岔,队伍里的紧张气氛似乎少了一点。除了三位小仙女,楚言又带个面具来了,林沐也跟了来,他是最了解卓城身体情况的人,真要交流起来他最有话说。
五个人跟着红菱真身的小分身在大漠里绕来绕去,分身走的如履平地,这些人却是完全看不出脚下的路有什么规律可寻,哪怕记忆力最好的楚言,也第二次放弃了在脑子里画地形图的想法。
这次只走了一刻钟,大家就来到了一处跟其他地方的地貌完全一样的地方,不,唯一的不一样是这里有沙藤。分身停住,回头看了众人一眼,直接朝着面前的沙土扑进去,消失不见。
林沐一手扶着发烧昏迷的卓城,另一只手还不忘摸了摸下巴:“应该就是这里了吧,也算总结出规律了,沙狐巢穴的入口附近一定有这种植物,这样看来我第一次闯过来的时候就误打误撞地找到了!”
落晚环顾四周:“地形果然又变了!”
楚言走在最前面,在分身刚刚消失的地方也消失不见了,木轻语和歆紫跟上,林沐扶着卓城在后,最后是落晚。
本以为进来之后还是要绕圈子,毕竟上次没一个人记住这里的路,没想到红菱竟直接在入口处等他们,木轻语用符纸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红菱还是老样子,有一种慵懒的妩媚,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见到来人,她直截了当地问:“怎么搞成这样的?怎么你们一个个都全须全尾的,就我的小侄子丢了条胳膊?”
这话虽然难听,又有扫射的嫌疑,但也能表明红菱是把卓城划入自己的保护圈的,这样一来,成功的机会岂不是更大了?
落晚马上回答:“是隐山里的食人花。”
红菱眉眼流露出些许嫌弃:“那些臭东西啊!要我说你们人啊,当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为了自己的目的,偏要来打扰我们兽的清净。”这样一句话,倒是把人和兽的关系撇的更清。
落晚汗颜,虽然她自己问心无愧,但是人类的这种恶习,是真的。
她眼中带上歉意:“话是这么说,但卓城是无辜的,你能帮他复原胳膊吗?”其实落晚自己心里都有点头绪,现实生活里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