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大夫被人送出了柳宅。
七郎还没有醒,强行化解了药性的话,会对七郎有影响,所以大夫只是给走了针之后,又开了一副较为温和的药,可以担保不会伤了他。
确定七郎没有生命危险之后,柳承恩一行人才挪到了外间儿说话。
“久叔,劳烦您把事情的经过说地再仔细一些。”
苏久将自己一路上的见闻都说了一遍。
何小才是此次最后参与院考的时候,才认识的。
七郎跟他的关系并不近,平时也没有什么来往。
今日之所以会一起吃酒,也是因为这一次一同中了秀才的同窗相邀,何小才是中途后加进去的。
说是正好在同一家酒楼里吃饭,所以干脆就凑到了一起。
柳承恩眯了眯眼,“这么巧?”
苏锦绣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了,“久叔,他们当时可说了要把七郎如何?”
“被药倒的总共有三个人,我当时情急,只能将七郎救下来了,至于其它的两个人,我则是跟酒楼的掌柜那里知会了一声,说这二位可都是秀才老爷,要是真出了事儿,估计这酒楼就得被查封了。我看那掌柜的挺着急的,后来也安排人上去了。”
苏锦绣点点头,苏久这样做才是最稳妥的。
“那个何小才呢?”
“他把人药倒之后就没再管,大步出了酒楼,不过,我注意到他到门外时,只有他一个人,他身边的小厮不见踪迹了。”
苏锦绣冷笑:“估计是去安排人了。这是想着把这三个风华正茂的年轻秀才都给坑了呢。也不知道,这何小才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
柳承恩气得脸都青了。
他最在意的,便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的亲人。
善解人意的娘子,体恤兄长的弟弟,可爱伶俐的妹妹……
很好,现在真地是有人动到了他的底线!
“来人,拿上我的名贴,即刻去酒楼那里问清楚了,先前的两位秀才郎如今是否安全了。”
“是,老爷。”
“久叔,这次真是多谢你了。不过,还得要麻烦您。”
“老爷尽管吩咐。”
柳承恩让他找几个机灵的,去看看那个何小才是非还在外面晃荡,另外,好好查查,这几日何小才都跟什么人接触了。
天亮后,柳承恩就亲自去了一趟县衙。
李县令看完他写的之后,脸都变了。
这一次,他们高县新添了二十三名秀才,这不仅仅是因为学子们优秀,还是因为高县这地方,已经引起了上头的注意。
而柳承恩提到的这几个人,都是年轻的秀才郎,年纪最长的一个,也才不过二十。
先前柳承恩就曾被宋有忠算计,接连两次未能如愿赶考。
而这一次,竟然又出现了有人对新秀才下药的事,可见性质之恶劣!
这真是顶风作案呐!
宋有忠的事情,这才过去了多久?
这些歹人竟然就胆大包天到了这种地步,公然在外头给秀才下药,这可是重罪!
大兴朝文人的地位高,而年轻的秀才,往往更是当地官府和教谕最为看重的,高县的名声如何,可都指着这些年轻的秀才呢。
要不然,当初高县一下子出了四个举人,也不会被上峰如此地看重,甚至还有人将折子递到了阁老那里。
这些都足以说明,文人的重要性。
现在,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又出事,无论如何,都得详查!
“李兄,实不相瞒,这个何小才,小弟已派人查过,他是何县尉家的旁支,家中乃是经营着茶叶生意,在高县,也算是小有名望了。”
李县令快速地捋了一下这个人物关系。
何县尉的堂侄吗?
李县令可不傻,刚刚得到信儿,他明年应该就能调走了。
对于何家这样的地头蛇,他可是没有什么好畏惧的。
更何况,柳承恩的背后不仅有关先生,还有江宁府的江大人呢!
孰轻孰重,他自然分得清楚。
当然,他自己也是科举出身,哪里能见得有人这般地故意针对新秀才?
就算这其中没有柳七郎,他也一定不能会轻易放过的。
柳承恩前脚走,后脚三个秀才就凑到一起到县衙来告状了。
三个秀才同时被人算计,就算是放到了府城,那也是会引起上头的重视的。
更何况还是在一个小小的高县?
何小才很快就被衙差带到了公堂上。
因为没有功名在身,所以被李县令吓唬了几句之后,就招了。
何县尉也没想到这个堂侄竟然这么不争气,自己考不上秀才,竟然就想着坏了几个年轻秀才的名声,这般处事,实在可恶!
而何举人收到消息过来,李县令也十分客气地让人给搬了椅子。
“大人,何小才的确是做错了事,我们何家也认了。只是,他到底还年轻,不知,可否请大人给一个机会,让原告也一起坐下来好好聊聊?”
言外之意,私下处理,别经官府处置了。
李县令犹豫了一下,他倒是无所谓,反正明年他就要离开高县了。
可是这几位秀才还得在高县求学呢。
换言之,总要在何家人的眼皮子底下讨生活的。
柳承恩虽然现在是官身了,可到底是鞭长莫及。
“何举人所言甚是,此事,待本官问过几位苦主再说。”
三个苦主,除了七郎,那两位也都是普通的学子。
虽然称不上家贫,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