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千里之外的柳承恩收到了苏大郎和七郎的信,信中都说了他们目前在府城的状况。
柳承恩早在上个月便给江宁府那边的几位熟人去了信,其中就有李通判。
也因此,苏大郎才会提出来带人去给李通判请安。
柳承恩将信带回了内宅,苏锦绣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之后,脸上的笑意未减半分。
“四郎,你说这次我二哥能不能考中?”
“二哥也是有真材实学的,应该可以中。”
苏锦绣听了自然也就对二哥更有信心了。
苏大郎在信中也提了苏瑾言一句,只说是他将人送到了府城,并且带着苏瑾言一起去拜会了李通判。
对此,柳承恩当然是不置可否,他本就远在千里之外,有些事,他也不是很在意。
事实上,柳承恩心底也是有些紧张的。
他觉得苏二郎考中的可能性很大,可是自己弟弟可能就有些悬了。
若是名次太差的话,那明年的会试还要不要参加?
其实参加也好,可以积攒些经验。
毕竟,会试只会更严格,而且,让七郎多见识一些也总是没有坏处的。
当然,若是七郎根本未中举人,那明年的会试也就不用想了。
柳家这一门到底能不能撑起来,七郎这里还真是关键了。
很多世家大族的崛起,就是从家族里出了进士开始的。
像是柳家这种真正的出身乡野的家族,仅凭着柳承恩一人,显然是很难撑起整个家族的。
若是七郎这次能中,日后再苦读几年,再中了进士,那柳家这一门,才算是真地崛起有望了。
如今柳家村所有的田地几乎是都在他和柳七郎的名下,全都不用纳税了,这两年柳家村的百姓们可以说是家家户户都是丰衣足食。
若是七郎这次能中,那么柳承恩就该着为柳氏一族做好更为长远的打算了。
北安州因为守着山林,可以说是山中的物资很是丰富,而且很多种果子是外头没有的。
也因此,不管以后柳承恩是否在这里任职,这酒坊一定得是自己人来打理的。
所以,他才会想着让苏大郎先六郎接出来,先好好地栽培一阵子,之后若是觉得他是可造之材,到时候再送到北安州来。
这里与高县离着数千里之遥,将来六郎也可以在这里安家立户,也免得再被老宅的人拖累了。
当然,这一切都还是柳承恩的想法,到底能不能实施,关键也得看六郎自己有没有这个福气了。
身处于这样一个时代,他深知一个家族的能力强弱有多重要。
柳承恩现在就盼着今年不必回京,而是等到明年开春了再回京述职,如此,极有可能与家人团聚。
想想就激动呀。
他已有两年多没有见到人了,也不知道七郎如今是不是又长高了,或者是胖了。
到底是亲兄弟,这一想起来,似乎就刹不住车了。
进入七月,北安州的天气已经越来越凉爽,有些身体弱的人,甚至都换了夏衫,直接套上秋衫了。
如今这知州府里头的人手也不少,苏锦绣一直带着苏锦玉教她管家,每日看帐薄,也都叫上她。
“阿姐,今年的秋衫的开支似乎是比去年低了一些,可是我瞧着都是去年一样,按规矩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这数量都没少呀。”
“今年的布便宜一些,或者说是咱们今年跟布行订的早,所以这价格自然也就优惠了。”
“那这些胭脂水粉呢?还有洗脸洗头用的一些个东西,好像也比上个月要便宜。难不成是这些东西也降价了?”
苏锦绣歪过头看了一眼,笑道:“这倒不是。这是白家的产业,白公子可能是觉得上次谣言的事情对我们造成了影响,所以特意给出了极低的价格。我原本是不想再跟白家打交道了。可是这位白公子倒是会做人,上次的事情解决的好,而且这次给出的价格优惠,还借着送东西过来的时候,又献上了一份赔礼。”
苏锦玉这才恍然大悟,“阿姐,那照您这么看,这白家倒也算是可信任的了?”
苏锦绣犹豫了一下,“信任倒也谈不上,只是目前为止,大家还算是有共同的利益吧。白家是北安州的地头蛇,你姐夫虽为知州,可是咱们根基浅,所以没必要与他们为难。与人相处之道,便在于此,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上次的事情,也不能算是白公子的错。”
苏锦玉点点头,这阵子跟在阿姐身边,她可是学到了不少呢。
“阿姐,我收到了莲姐姐来的信,她的嫁妆都准备地差不多了,我看那位林姐夫待她也好,人长地英俊,而且性子还温柔,以后,我是不是也可以找一位这样的相公?”
苏锦绣笑着拿食指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一个姑娘家说这个,你也不羞的慌?”
苏锦玉红了脸,有些忸怩,又有些小小的雀跃,“阿姐,我的婚事是你做主,还是大哥做主呀?”
在苏锦玉的意识里,现在苏家当家的就是大哥。
但她是姑娘家,所以,她的婚事应该就是阿姐和大哥来做主的。
至于阿爹阿娘那里,她基本上是没考虑过的。
“恨嫁了?”
苏锦玉这次俏脸羞红地更甚,气乎乎地一跺脚,扭身跑了。
苏锦绣一直没急着让阿娘给苏锦玉相看对象,就是觉得若是二哥能考中举人的话,那小四的婚事还能再好上一些。
虽然说有权有势家的公子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