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大迎枕的苏锦绣嘴角抽了抽,就她这个女儿,温婉两个字,怕是挨不着边儿了。
长大了不舞刀弄枪的,她就要烧高香了。
另一边,孙旗已经换了一身行头匆匆进宫了。
小皇子遇刺这可是大事,孙旗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都说了。
皇上听得怒极攻心,旁边的德宝一连帮着顺了好一会儿的气,皇上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这个清川倒是脑子活的,关键时刻,倒是有担当,也有这个勇气,不错。”
“回皇上,清川的脖子上受了伤,若是那刀再深半寸,怕是这位小少爷的命就没了。”
也亏得当时只是擦皮而过,若真是再深些,清川这会儿已然是一具尸体了。
“嗯,是个好孩子,他不知皇儿的身份,却愿意舍身相护,不管是冲着皇儿,还是冲着柳夫人,就冲着这份儿胆色,也值得夸奖,将来,这孩子绝非泛泛之辈。”
孙旗低着头,等着皇上的吩咐。
皇上此刻内心也是极其复杂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当街行刺,而且还差一点儿就成功了。
特别是想到了苏锦绣为了护着他的皇儿,竟然还小产了,这也实在是欠了人家一个大恩情。
可是这要如何赏赐呢?
而且还不能将她救了小皇子的事情给曝出来,要不然,皇儿不就又有危险了?
皇上思及此,这内心又是一阵怒火翻涌。
早就知道前朝后宫有不少人都盯着这个小儿子,可是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地丧心病狂,竟然敢直接痛下杀手!
这次若非是清川和苏锦绣两人护着,自己岂非是要痛失爱子了?
只是苏锦绣已嫁为人妇,如何赏,赏什么,以何缘由而赏,这些都得再三斟酌。
“那柳夫人现今如何了?”
“回皇上,柳夫人小产后担心再有追兵,所以便让人匆匆赶路,许是路上有些急了,所以气色一直不大好。而且这才回府,苏家舅爷说要请大夫,却被柳夫人给拦了,说是不合适。”
皇上的眼神一暗,为何不合适,他自然想到了。
虽说孙旗他们将痕迹都处理干净了,可若是再让人查到了一点点的蛛丝马迹,再闻声而来,那就不妙了。
所以,柳夫人的做法是对的。
皇上叹了口气,一介妇人能有如此远见和大局观,实在是令人佩服。
倒是一旁的福宝给提了个醒。
“皇上,上次柳知州进宫的时候,不是提了一句,说是此次北安州的冬季既长且冷,多亏了柳夫人事先备了一些御寒之物吗?”
皇上一听,确有此事。
“你倒是提醒了朕。那朕便以此为由,再给她一些封赏便是。”
思来想去,这苏锦绣是已经是五品的诰命夫人了,再赏,也便只能是一些俗物。
“皇上,听闻这些御寒之物,大部分都是柳夫人的大哥从江宁府运过去的,这位苏大爷也是个有仁心的,给官府运送的那些物资,听说是一文钱不赚,拿到手,也不过是将将够了那些车马人力钱。柳知州不是说他们来京后,江宁府又有一大批粮食运往北安州了吗?奴才多嘴问了一句,苏大爷给报的粮价,那可是比咱们京城低了两成呢。”
这意味着什么?
那些个嘴上说没赚着钱的人富商们,怎么可能会以这么低的价格来回折腾?
不是白费功夫吗?
可是苏家大郎竟然愿意不挣钱也要先保证了北安州一方百姓的生计,不管是为了帮柳承恩,还是真地心系百姓,就冲着人家干的这件事儿,那就值得赏!
“这个苏家大郎,叫什么来着?”
“回皇上,奴才记得,好像是叫苏瑾文。”
皇上点点头,兄妹俩倒是都不小家子气。
“皇上,奴才听说此次的会试中,还有苏家二爷,叫苏瑾轩。”
“哈哈,不过是乡野出身,这苏家的几个儿女倒是格外出色!”
德宝看得出来,皇上心情不错。
“是呀,要不是确定了这苏家祖上几代都在江宁府的苏方村住着,奴才也不信一个小小的农户能培养出这般优秀的公子夫人来。”
皇上心情大好。
如今他的儿子可是一直管苏锦绣叫一声姑姑呢。
有人夸苏家人优秀,他自然也高兴。
至少证明了自己有眼光!
“苏锦绣这里的确是不太好赏了,那就先给她记着,着重赏她家里人吧。”
德宝的眼睛一亮,什么叫福星呀!
这位柳夫人真真是位大福星呀。
皇上大笔一挥,写了‘仁商’二字,再加盖了自己的玉玺宝印,这下子,苏家可就成了江宁府最负盛名的人家了。
皇上又一想,既然是惠及家人,那便干脆再给苏家老夫人一份儿体面,下旨赏了她一个正五品的诰命夫人的头衔。
其实皇上吧,倒真的是有点儿偷奸耍滑的意思了。
因为就柳承恩所言,若是苏二郎此次高中,那么,为其母请诰命,那也是早晚的事儿。
皇上如今,也不过就是把这份赏赐给提前了。
后来转念一想,人家苏大郎和苏锦绣也的的确确是都为北安州做了不少的事,人家不求名不求利的,他这个皇上知道了,总不能就只给了一个‘仁商’的牌匾就打发了。
思来想去,又写了四个字:教子有方!
柳承恩才刚刚回府,得知媳妇儿小产了,人还傻乎乎地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人呢,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