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小脑袋当然不知认亲的意义,只觉得可以一直跟阿金呆在一起,还能上山打猎,可开心了。
唐幼娘瞪了弟弟一眼。
唐豆儿不知道为什么姐姐这么瞪她,低头乖乖洗碗。
唐与柔笑道:“阿金叔,我知道您喜欢他们,那不如以后多来这儿坐坐。这认亲就不用了。”
“为啥?小娃娃莫不是嫌弃俺的名字没刻在祠堂里,不算村里人?”阿金着急了,“俺能照顾他们啊。你要是嫁出去了,他们两个小的谁照顾啊?而且有俺在,他们要是再来欺负,就不用怕了,俺举着刀站在门口,谁来就砍谁!”
“不,阿金叔,这彩礼的银子我已经还给那郭少了。”
“啥?!啥意思?”
唐与柔道:“我不会出嫁,暂时我会留在村里照顾他们。”
“哎,可你……娃娃,这婚姻大事,怎这么糊弄?怎就不嫁了?那恶少同意了吗?不是说看上你了吗?小丫头能有这么大本事还退了彩礼?”
阿金大概是盘算认干儿子很长时间了,又确信唐与柔即将出嫁,觉得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一下次知道她不嫁,事儿落空了,有些无法接受。
猎户用浓重乡音说了一串话,有好些话无法识别,大意就是就算她不嫁,也能认豆儿为干儿子,多一个大人照顾他们没什么不好之类的。
唐与柔当然不会认这爹。
多个爹,还得多伺候个人。以后自己野在外面都会有人约束着,实在不方便。而且这猎户糙汉子,太不讲卫生,要是豆儿天天跟着他吃喝,怕是胃病又该犯了。
上次说豆儿在山里中了蛇毒,把唐与柔吓得半死。她心里更希望弟弟能有个安生的活计,就算以后不喜读书写字,留在她的作坊里随便做点什么都挺好,别整天上山里冒险。
可豆儿喜欢打猎,活泼好动,就算她堵住这头,难保不会在别的地方受伤。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唠叨几句。
这几日要造屋子,工匠又忙不过来,豆儿会在屋中帮着干活,不会乱跑,这才让她稍有放心。
她笑着劝道:“豆儿有胃病,还这么淘气,可不好养。阿金叔若是喜欢,多来这儿走动,我们可都很喜欢你!再说您和婶婶也不老,还年轻着,你们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说不定还有很多个。”
唐豆儿想抗议,他那么好养,哪里不好养了?!他被唐幼娘一把按住脑袋。
猎户暴躁地喊了一句:“可俺跟她这么多年了,可不就是没生出来吗?”
唐幼娘和唐豆儿偷偷望着他,眨巴着眼睛。
猎户意识到这话题不适合跟小孩子说,咳嗽几声掩饰窘迫,遗憾地看着唐豆儿,目光仿佛就像陷阱里逮到的山鼠崽子得拱手让了人。
唐与柔托腮思忖了一下。
这不孕不育她或许可以帮着治,但她也不拿手啊。就算她那个文明的医疗手段都无法确定百分百能治好。
更何况问诊得涉及,就算她好不容易让猎户媳妇开口,对她这么一个小丫头说这种事,还是很奇怪的。而且她几乎不可能问到猎户的情况。
万一不是他媳妇问题,是这猎户不行呢?
咳……
真没想到,看着三大五粗的一个大爷们。
唐与柔收敛自己的怀疑目光,最终和善地建议道:“阿金叔不如上城里医馆看看,我看那儿的大夫很靠谱,说不定会有好消息呢。”
猎户有些迟疑,看似不太情愿。
唐与柔只随口劝一句,人家不乐意看,又不能逼着人家去。
总之无论这猎户到底怎么做,别来惦记她弟弟就成!
猎户垂头丧气的,却也没离开屋子,蹲在唐豆儿身边,接过他手里的碗帮着洗。敲门声响起。
“四姐,四姐!”
唐菁的声音出现在门外。
唐与柔挑眉,跑过去开了门。
“四姐,不好了。”唐菁端着木盆,里面还有没洗好的衣服,神色紧张,“四姐,我在溪头听见她们说你上了通缉令!”
“啥?”猎户惊讶了,“谁上了通缉令?娃娃怎就上了通缉令?”
唐与柔将唐菁拉进门内,关上门,道:“你继续说。”
唐菁将溪边听见的话复述出来,担忧地看了一眼马棚里的马:“四姐,你真的偷马了?”
猎户急忙说:“这不能!俺刚才还听那木匠说,柔丫头是县城里做生意,赚了钱的,那木匠还是听掌柜亲自说的,这还能有假?”
唐菁担忧问:“那这通缉令又是怎么回事?”
“误会一场。”唐与柔眯了眯眼,问,“奶奶知道了?”
“不是,我在溪头听来,就跑来告诉你了。”唐菁咽了咽唾沫,惭愧看了一眼唐幼娘,说,“四姐,前几日爷奶来你们这儿抢木头,我很想帮你们,可我真的帮不上忙……我心里一直记着你的好,可我实在不知怎么帮你们……”
她心里实在愧疚得不得了,也不管唐与柔是否知道她的意思,就是一顿乱说,却也表达不清楚是想感谢上次帮了她取消婚事,担忧地问,“四姐,你真的上了通缉令吗?这可得跟里正爷爷去说。”
唐与柔点头。
她还当是唐家人又要作妖了,没想到只是唐菁的个人行为。
这破村子竟真有人去了城里,知道了这事儿。
这通缉令的事要是严重了说,的确挺大的,但要是往了说,的确不是事。
或许是该让里正知道一下。
但她始终觉得,只要柳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