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于桑盯着书柬,翻了两页就愣住,带着一种吃惊的眼神,审视面前的年轻人道:“这是……你写的?”
李枫一笑,站起来作揖道:“正是李枫所写……”接着疾指书柬,问道:“大人对此有何看法?”
上官于桑摸须立起,沉吟了一会儿道:“你所言句句在理,对于后晋的时势分析,也极为独到精辟,晋少帝石重贵无德无能,兵败是迟早的事,可就最近几场仗来看,他们似乎有全胜的可能。”
带着一脸疑问,上官于桑将目光投向李枫。
李枫笑道:“晋国与契丹原本亲如父子,当初开国皇帝石敬瑭要抵抗后唐兵马,为了一己私欲,以燕云十六州作为条件,换得契丹主耶律德光的庇护,发兵攻打唐明宗李嗣源之子李从珂的朝廷。那后唐占据中原有力地势,兵强将强,但因李嗣源告病离世,后唐内部出现了不可调和的矛盾,被石敬瑭钻了空子,引契丹兵入侵,后唐终究逃不过亡国之痛。”
说到此处,李枫眼里闪过一丝痛惜,停了半刻,接着道:“石敬瑭大败唐军,拜耶律德光为父,移都开封建晋称帝。”
一言未毕,李枫怒道:“可他居然将中原之地频频割让外族,燕云十六州本为险要之地,易守难攻,中原士兵一向善守城,而北方少数民族士兵善攻,失去了燕云十六州,就没了北部这一块天然屏障,以致中原大地屡遭辽人侵犯,北方一带的百姓更饱受辽人摧残、践踏。”
李枫仰首喟叹:“昔日大唐天下,就这么沦为他人之手,易了几代君主,几姓人家?”
李枫情绪波动,哼了一声道:“晋兵与契丹兵相比,兵弱将弱,百姓对石敬瑭儿皇帝的做法不耻,朝臣们对依附契丹不满,契丹又贪心不足,想要更多好处,石敬瑭两边不讨好。可以说后晋自立国时起,就一直处于动乱状态,从未安定过,石重贵又是一勇之夫,无才无能,登基后,试图脱离契丹掌控,这样与契丹闹翻,失去仰仗,晋国目前已山穷水尽,再这般下去,就是绝境。”
李枫语气稍顿,续道:“契丹这次南征,大军压境,耶律德光誓要铲除石重贵,现在石重贵能够小胜几场仗,全凭士兵们对外族的痛恨,凭一股保家卫国的毅力支撑,可晋国的兵力始终不足,没有好将士,君主无能,忠奸不辨,支持不了多久。太原留守刘知远招兵买马,又拒不发兵,在背后坐山观虎斗,如果时机成熟,中原一方土地,恐怕要落入刘姓一族手中。”
上官于桑感喟道:“咱们陛下就是要收复中原,再起大唐雄风,所以才发出告示,养兵蓄锐这么久,陛下就缺这等攻取天下的贤才。”
上官于桑深深瞅了李枫一眼,道:“陛下要的是真正忠于大唐,忠于李家的人。”
李枫闻言霍然转首,掌心一松,上官于桑就看到一块李唐皇家玉佩出现在眼前。
上官于桑惊异地看着李枫,颤声道:“这是李唐家族随身玉佩,你……难道你是……”
李枫扬起眉头道:“庄宗李存勖是我祖父。”
上官于桑恍然道:“怪不得老夫觉得你似曾相识,你和你祖父长的太像了。”说话间,忍不住打量李枫,见李枫疑惑,忙呵呵笑道:“你既然是李唐的后人,那老夫就实话告诉你吧,我们上官家是唐太宗李世民年间上官仪的同宗亲眷,唐末的时候,老夫也随父征战,曾与你祖父有过一面之缘,他很骁勇,是个难得的奇才,虽然只见过一次,但他给老夫的印象十分深刻。”
李枫静静地收起玉佩,上官于桑又翻了翻书柬,道:“闽国如今政局混乱,我陛下派兵讨伐,已有一年有余,可如今双方相持,大唐兵马又远赴闽国,征战在外,粮草接应不济,难免人困马乏,你认为最佳取胜的方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