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高的距离,一飞七丈,且是冲天而上,是天绍青做梦也无法达到的距离。
然后他又一招相同的方法将剑刺入岩缝,这次没有停留,而是脚裸一踩剑锋,借力使力,带着她直飞而起,足尖点着岩石往高攀登。
当距崖顶四五丈时,柳枫微踏岩石,将与大地平行的身躯扳正,一口气向上冲驰。
这时,天绍青忽感一股劲气传入体内,当下便知是柳枫而为,他松开了手,传力将她送高。
她借着柳枫臂上的力量轻轻一跃,便在同一时刻,与柳枫一前一后落定,就这样,两人双双回到崖顶。
黄居百见他们竟能上来,震惊不已,亦或是直感后怕。
那展浮缘与肖戚欲除之而后快,不给柳枫喘息机会,便双掌从侧直扑。这一次,柳枫在天绍青的忧心中一掌将他们击退,也似胸有成竹,摸清了二人底细,没做任何犹豫,也无任何阻碍。
她看着肖戚扑倒在地,展浮缘亦被打的倒退十丈,非但踉跄不支,更喷出一大口血,显见柳枫记恨先前二人暗算,下手极重,无丝毫留情。
展浮缘只好道:“你等恩怨自行解决,我们走!”挥袖喝叫余存的弟子,一道而去。
转眼,剩下黄居百孤身一人,他惊吓地瞻顾柳枫,看着柳枫面含阴鸷地笑意,一步一步地逼近于他,那凌厉的目光在风中定格,使人心中发颤。
黄居百立刻跪倒,大喊道:“少主,饶命啊!我一时糊涂,我该死,那些钱我全都还给你,你放过我,就当放过一条狗,好不好?”竟忽然失去所有的尊贵与骄傲,作此丢脸的事,天绍青只觉得好笑已极。
柳枫也不禁想笑,如此小人,教他又是憎恨又是鄙视,看也不想看,猛一仰首,傲慢道:“哈!放过你?以何理由?”
黄居百知他性情冷酷,自己必无生路,一面说话,一面眼神滴溜打转,寻找托词道:“少主,我知道我死不足惜,千刀万剐都不能泄你心头之恨,可当年之事,我也是受人利用,你该去找主谋人——七星……”说话间,一把匕首突以迅雷之势朝柳枫的右腰猛刺。
天绍青瞅在眼中,在柳枫身后大叫:“小心!”
柳枫闪避一侧,那匕首用力极猛却没有刺中,只从他腰间划了一下,割破了一片衣衫,可虽然如此,却已惹恼了柳枫,再不容情,面露阴狠,一掌将那匕首击落,另一手陡然抬起,将黄居百的喉骨一把捏断。
天绍青没有看到黄居百倒毙的样子,晕倒在了柳枫后面。
待她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家客栈的房间,正盘膝坐在床上,后背亦正有一股真气流入,她未转身相看,就已知道是谁,侧目说了一句:“以前的事对不起,谢谢你救了我!”
柳枫收掌走下床,面无表情道:“你不用谢我,这伤是我带给你的,我不过是还给你而已!”
他就那样走出了房间,以后的几天,两人没有说过话,柳枫也再没看过她,等到伤好那天,她也不知道柳枫是否仍在客栈。兴是房里憋得久了,她便到楼下要了几碟小菜,择窗而坐。
才一坐下,就见一把剑猛地被抛放于桌,只听柳枫的声音跟着响起:“还给你!”
天绍青将剑端详,认出是自己之物。
这是那日黄府的剑,被他拿去后,她以为再无机会回来了,后来随便买了把亦永远留在了断崖峭壁间,没想到柳枫会原物归还,她一时还真有些愣住了。
柳枫缓缓坐在对面。
哗的一声,天绍青下意识地抬目,只见柳枫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柄纸扇把玩,因他没有打开,她看不到扇面。
柳枫低首玩着扇子,肩上挎着个麻布包袱,不知装着何物,天绍青却看出他有要走的迹象。
他一手顺着折起的扇面痕迹轻轻一捋,似是兴味盎然,也似是冷酷,抿嘴笑道:“崖边之事,我并非有意救你,若非此前你递剑于我解围,哼!”
他笑了一下,虽然没有明面表露,可天绍青已然被那份不屑和轻蔑击的不忿,直感柳枫太傲太冷,漠然过份。
她万万没料到他会说出如此之言,不禁有些气恼,但又忍了忍,侧过身,亦冷然回道:“你放心!我也不是有意帮你的,不过是念你断崖那晚手下留情,救我一命,虽然你没当回事,但欠人这么大一个人情,总要还的……”
柳枫好像得到想要的答案,闻言非常兴奋,展露笑容扔起扇子,又与高空以手相接,略笑道:“如此甚好!从今后,我们互不相欠,告辞!”话才落下,举步便走,一瞬间消失店外。
天绍青见他出去,面含不悦,轻叹了口气。
就在这间歇,小店生意顷刻好转,闲聊之人颇多,隔避桌子就围着一帮人唠着琐事,不时传来一些江湖趣闻。
忽然一句话打断了天绍青的思绪:“喂!你们听说了没有,五月初五那天,洛阳沈家被月明教灭门了!”
天绍青闻话惊醒,这对她而言,简直犹如晴天霹雳,不禁侧耳细听起来。
又听有人道:“听说了,据说裳剑楼的天大侠前去搭救,打不过呀!反而身受重伤,全家不知所踪。”
有人附和道:“是呀!天大侠是如今乱世的仁义之人,武功盖世!连他也打不过月明教?真是匪夷所思!看来月明教重出江湖却是属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