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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世源面上现出几分惊惧,李双白见此冷道:“我问一句,你老实地答一句,如果答错了,脑袋就别想要了!”
崔世源道:“只有我爹见过龙虎卫首领的真面目,每次他们谈话,我爹都会把我赶走,我从来没有见过首领的样子,不过我知道——”他想了一想,道:“和龙虎卫首领接头的人是个女人,每次那女人来的时候,他们都叫她端木姑娘——”
“端木姑娘?”话未落,柳枫已大惊,不知道为什么,这端木姑娘给他第一个反应会是端木静,如若真是端木静,那自己来长安这一路上所遭遇的追杀,神策军便脱离不了干系。
崔世源此时抢下话道:“不止呢,很多人还叫她公主呢!”
又叫她公主,这更使得柳枫诧异,李双白及李朝自然亦是诧异万分。
崔世源见此解释道:“我有个师父,是天竺僧人,他教过我闭气功夫,有一次上将军来了,我躲在暗处偷听他们说话,那一次,上将军蒙着面,看不清楚上将军的样子,与上将军一道来的就是那个姑娘,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爹叫了一声‘端木姑娘’,上将军好像很不满意,让我爹叫那个姑娘为公主,而且他们行礼之间,俱是皇室风范——”
听到此处,柳枫垂下首,开始沉默不言。
崔世源顿了一顿,瞟了眼一旁的焦小叶,又收回目光望着李双白道:“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大侠,小叶一直想学好功夫扬眉吐气,他听我说李哥哥武功高强,吵着闹着跟来了。我当时没有办法,只好说李哥哥性情古怪,让小叶在李哥哥面前撒谎,在望仙楼时,我们说话只露三分,是故意要引起李哥哥的注意,还有小叶手里有颗珠子,是前些时候我爹他们从廖长生身上所得,李哥哥与廖长生结拜交情,一定以为是廖长生之物,必定对我们所说的话深信不疑。”
李双白想起数日前,端木静约见破魂三客,以数多银两雇他们帮其杀人,其目的就是击杀柳枫,如今崔世源又说起端木姑娘,不得不令他想到当时那一身紫衣,手持雪白长剑的端木静来,如果神策军血风剑组织里的端木姑娘果真是端木静的话,那么大哥余沧海,二哥廖长生和血风剑的人有关亦不足为奇了,当然那颗珠子更不足为奇了。
李双白无可否认,他当时看到那颗珠子,的确认定那是廖长生所有,那会儿认为这不足十五岁的男童是两个哥哥所派,对他们的身份没有半分怀疑,此刻想来,倒真是自己太过天真。
崔世源望了眼坟头,接着又道:“那时候我让人清扫这里的血迹,我爹的手下发现小叶在这附近经过,按上将军传下的规矩,有人发现我们的秘密,是一定要杀掉的,免得留下蛛丝马迹让人发现,可小叶他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想杀小叶……”
李双白想到方才那些头颅上干净异常,一滴血不沾,万万料想不到竟是崔世源收拾过的。
李朝猛然间叫道:“原来长安城出了一个清血童子,就是你呀!”
崔世源黯然地垂下眼道:“他们不让我做这些,怕我不小心留下东西让你们抓到,每次我清扫血迹的时候,我爹就派人跟着我,其实是怕我露出马脚,我爹管不了我,只好任由我做这些事情了,而他们也认为我一个小孩成不了什么大事,平常出门,只派几个人跟着我。”
李双白抬眼瞅了他一眼,猛地森然问道:“既然你没杀人,那你刚刚为什么逃跑?”
崔世源连忙道:“我怕你杀我嘛!”
事情真相始露,众人一时俱都沉默,崔世源转目瞅着焦小叶,道:“小叶,我刚才打了你一掌,真是对不起啊!”
焦小叶仿佛得知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正茫然不知所措。
崔世源突然从李朝手里脱开,强自跪下道:“李哥哥,我别无所求,只想救我爹,自从我爹入了神策军,除了能认识我这个孩儿之外,性情大变,每次我爹他们杀人,我都在后面收拾清理,每次都会为死去的人念一遍佛经,免他们怨气之苦,愿他们早登极乐,替我爹赎罪!如果他日李哥哥报仇,只希望免我爹一死!”说罢,重重地磕过一头。
李双白一时无话,望着他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将双目移向坟头——
天又暗下一层,暮色即将拉下,此时此刻,李朝亦不便再解释望仙楼受人暗算之事,因为李双白已经明白了,两人对望一眼,李双白眼里划过一丝愧疚,李朝却看见了。
不远处,猛然传来钟离焉的说话声,李朝知道钟离焉安然无恙地折返回来了,她上前两步攥住李双白轮椅一侧的把手,急切道:“这里已不能久待,你必须尽快跟我走,有钟离叔叔在此相助,我们可以安全地离开这里!去了清居苑,就没人敢伤害你,我不会害你的,你相信我,我替清居苑数百号人作保保证你的安全!”
李双白没有说话,显然是在犹豫,他沉吟了片刻,在李朝的注视中望了木屋最后一眼,待到收回目光时,钟离焉已经来到了跟前,催促着他们赶快离开。
李双白长吐一口气,惨然地笑了笑,任由钟离焉推着他的轮椅向外面行去,焦小叶随后跟着,崔世源则由钟离焉着人钳着走在道上。
柳枫与李朝一道跟在后面,李朝见柳枫默不作声,忽然道:“柳大哥是在担心小青妹妹呢,还是在想别的事情?”
她此番如此称呼,显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