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难怪,他看到别人生龙活虎,蹦蹦跳跳,别人可以嚣张,他却不可以,因为他的病不允许他情绪有任何激烈反应,换而言之,他不可以肆意的张狂、发怒,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只能将它们压在心里。
富户士族的俊儒们都可以随便走动,为什么他不可以?今天他的脸色比昨天更惨白,他一气之下将镜子摔了!
老太君见他怒不能怒,故作平静,连忙伸开双手将李征搂在怀里,祖孙俩抱头相泣。
猛然一个女婢来到身后,道:“太君,柳公子有事在房里等你!”
老太君起身擦了擦眼睛,李征见此说道:“太君,孙儿没事,你忙吧!”
老太君跟着转过面,冲那女婢道:“我们走吧!”
两人离开后,李征一个人瞅着那些花,过不多时,又有一个女婢过来道:“禀公子,前厅有客人来到,欲拜会天大侠,可是天大侠昨个儿走了,这会儿亦没有回来,奴婢去找太君,太君也在招呼昨日来的客人,公子可要去前厅看看?”
李征闻言转过头,问道:“小姐不在吗?”
女婢摇了摇头:“小姐将自己关在房里,奴婢去找她,她说她今天不见客人!”
李征随即道:“那我去前厅看看!”
李征又有事情可做了,他立刻精神振奋,不到片刻已经赶去了前厅。
客厅里,摆满了东西,俱是上等值钱的贵重礼物,看阵势,似是提亲聘礼,非但如此,除了两个主人之外,更站了数位穿着光鲜的仆俾,各个手里捧着锦盒。
今日来的客人极不一般,李征赶到客厅的时候,天绍青与天绍琪已经站在了那里,在她们的对面,那两位主人俱是衣着光鲜,面貌不俗,两人乃年轻人,神态上或多或少有几分相似,李征断定他们乃是一对兄弟。
两人面带笑容,双眼烁烁,神采飞扬,其中一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天绍青。
天绍青怒嗔道:“你来干什么,快把你的东西拿走!”
迎面那人道:“诶,三姑娘,铭希这次是专门来看你的!”
天绍青瞪了他一眼,不高兴地道:“哼!谁要你看!”
李征一脚跨进厅内,面色一沉,这时,那兄弟中的另一人迎住李征道:“这位想必是这里当家的,在下赵铭锐!”
李征意外道:“原来是玄天门二位门主,有失远迎,不才正是李征!”
赵铭锐呵呵一笑,脱口赞道:“久闻李公子相貌堂堂,仪表不凡,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也!”随即跟着李征哈哈一笑,接着转向一旁,指着旁边的弟弟道:“这位是舍弟铭希!”
赵铭希连忙随之做了一礼。
李征邀道:“两位门主光临敝舍,当是敝舍蓬荜生辉,赵门主,里面请!”
一句赵门主,一语双关,众人当然不知道李征这言外之意,却是故意不给情面,落下了一个。
赵铭锐心知肚明,却与其弟赵铭希双双当做不知。
李征与赵铭锐一道坐在厅内,赵铭希立在一旁,亦没有上去招呼他,他倒不怎么在意,而是一直望着天绍青,嘴角夹着一丝兴奋的笑容。
坐下后,赵铭锐便开门见山地道:“赵某素来知道公子乃爽快人,今日当着公子的面,赵某也就直说了!”
李征慢啄清茶,道:“赵门主有话尽可直言!”说话间,双目却是抬也未抬。
他素来这种秉性,江湖上人尽皆知,赵铭锐亦见怪不怪,当下沉吟了片刻,尴尬地笑了一笑,叹了口气道:“哎,这件事说起来,都是我这个舍弟——”
他指着赵铭希,转回面道:“舍弟此前见到一位姑娘,从此倾心,回到家,俱是茶饭不思,日前更因此大病了一场,赵某实在心疼这个弟弟,便有意成全他,所以今日特意来拜会贵府,带来这些礼物算是下聘!”
李征诧异地抬起头,诘声问道:“赵门主的意思是?”
赵铭希连忙截下话道:“当然是求亲!”
“求亲?”天绍琪与李征俱是面色一怔。
天绍琪随即道:“但不知所求何人?”
这时,天绍青已经怒不可遏,气的转过了面去,天绍琪仍是没有发现自己妹妹的神情,当然,她刚才已不知走神几次了,听到‘求亲’二字方才如梦初醒般来了精神。
赵铭锐双掌相击,让家仆呈上聘礼,赵铭希在一旁笑意昂昂地指着天绍青道:“铭希此来,娶得就是你!”
天绍青闻言驳叱道:“你不要说了,你——出去!带上你的东西马上出去!”她忽然大怒着上前夺过几样聘礼盒子,将之摔在了地上。
天绍琪见她如此激动,急忙将她拉住,道:“青儿,入门总是客,你不能这样对人!”
听了此话,天绍青却是更气,将赵铭希所带来的东西样样俱砸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