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铭希大骇,见她不受自己搀扶径直晕倒,低首间又见雨水浸染,裙衣裹覆不住齐齐黏贴在身,以致她身上女儿家的玲珑曲线暴露无遗。
赵铭希虽已成年,却从无遇此尴尬,饶是天绍青,也无这般近距离见过,这一幕也是平生头一回,一瞬间难免教他脸红心热,将头避过少许,目光及处,猛然意识到周围尚有许多唐兵更是一惊,心下一阵慌张,顾不得许多,连忙打横抱起衣鸿影,将她半个身子以自己身影遮住,冲开包围圈跳上那艘船舰的船楼二层,拾了处不易被人发觉的地方,才把衣鸿影放下。
此时二楼早已空无一人,所有士兵俱都聚在船头,是故赵铭希在里面拣来一件衣服,因水战船舰所有物需一应俱全,干净的衣物也是甚多,不过大多为男衫。
赵铭希手揣衣服,摇醒衣鸿影递给她,示意她换去湿衣,期间却转头避目,不再接触衣鸿影目光,也一直默然不言,神态极为尴尬。
衣鸿影摸过衣服,他逃也似的,立刻迈步走出船楼飞身跃下。
待他方一跃至船头,士兵们又涌集过来,赵铭希再纵身朝北岸疾掠,这次速度比先前快了许多,待他方一离船,身旁的唐兵立即惊呼惊咋,有的举驽搭箭,只闻嗖一声,箭矢便朝前远射,周围弓弩手见此亦是响应发箭,却俱无法沾到赵铭希衣角。
原是赵铭希闻声纵起三丈躲避,三丈再三丈,由于轻功极佳,辨析灵敏,故纵有数十羽箭,也奈他不何,只是如此以来,他前扑之势略有减缓。
待箭矢发完,他踏水纵身,身子旋旋前掠,眼见登岸在即,手臂被人忽地一拽,那手一把将他拖回相反方向,回头一看,竟是秦朗。
赵铭希随秦朗一道落在楼船的楼橹上,两人迎面相视,因楼橹灯盏高照,同样精工打造,不受雨水侵染,故二人神情一览无遗,也因架置较高,士兵们若要上来追击,一时也是不济。
是故楼橹无人,赵铭希目光锐利直逼秦朗,高声道:“如此大好时机,铭希取天门剑,秦世兄为何要拦铭希?”
秦朗极是冷静,摇头道:“不可,赵贤弟今夜不可取天门剑!”
赵铭希绝然道:“为何不可?今夜天门剑势在必得,铭希不想错过这个机会。”话锋顿了片时,忽然迎视他一笑,道:“秦世兄此次不是意在为子君的双腿找柳枫报仇,难不成到了此刻打起退堂鼓了?”
秦朗一愣,问道:“我不曾说过此行作甚,贤弟如何得知?”
赵铭希自信昂昂道:“与兄数日,兄心里想甚,铭希岂有不知?况且秦世兄多次提及子君双腿之事,铭希早已料得秦世兄此行不单单是相助铭希夺取天门剑。”
秦朗对赵铭希这等敏锐的心思尤佳赞赏,朝他略一点头,便诉道:“此来确是为子君报仇,不过秦朗与柳枫有明年之约,故此行并非为柳枫而来……”转身凝视赵铭希,见其诧异,叹了口气道:“我早已打探清楚,子君是死于龙德朱友贞之手。”
赵铭希恍然道:“原来秦世兄想杀的人是朱室龙德!”
秦朗接话道:“他们手里有天名剑,况与柳枫师出同门,如果贤弟要轻易图取两剑,此刻便不能拿走天门剑!”说此,看着赵铭希意味深长道:“龙德如此针对柳枫,无外乎与柳枫夹有私仇,家仇国恨,他对柳枫可是恨之入骨!”
赵铭希凝神思索他的话,秦朗定睛注视着他道:“只有柳枫才能将他引出来,如果贤弟拿走天门剑的话,柳枫一旦不敌,以你我二人之力,要对付龙德更是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