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庞清要走了,三个人又都不再说话,。
大厅里忽然安静了下来,或者他们明白,三人各自都有着对穆易雪的情感。他们也明白,“天下示散的筵席”,未来他们各自方向不同,这可能是三个人最后一次相聚,只是谁也不想先开口说出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穆易雪带着周蓉缓缓的走了过来。
见易雪过来了,三人顿时又有了精神。
慕容迦三步并两步,来到了易雪的面前:“庞清要回江南了!”
“你要回江都?”易雪也是惊讶庞清这么快就要走了,眼神里透着不舍。
“难道你舍不得我走?”庞清故意向着易雪身边靠去。
“诶诶诶,离远一点,嬉皮笑脸的。”慕容迦横在了两人的中间。
易雪被他们逗笑了。
“庞清,真的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易雪真诚的说道。
“有姑娘这句话,庞清做的一切都值了。”
“庞清,再留几日吧,我们陪你好好的逛一逛洛阳城。”慕容迦搂着庞清,他也是真心的想多留庞清几日。
“不了,京城并非久留之地,明日便要启程,一切都安排好了。”
“京中出了什么大事吗?”易雪睡了三天,外面的事她一无所知,但听庞清的意思恐怕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司马景文叹着气道:“赵王用太子车架迎回了皇孙司马臧,立为皇太孙,同时自封为大都督,兼任相国。”
“司马伦独揽朝政,这是意料之中的呀!”慕容迦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他随后排除异已,大开杀戒,将贾家的女眷、亲眷、同党在这三日内,几乎全部屠杀殆尽。”
将贾氏灭门,这也是大家意料之中的事,但是这也不算什么大事。
但庞清接下来的话,却大大出乎在场每一个人的意料。
“张司空和解系将军三兄弟,被司马伦下令夷灭三族,今日午时即刻行刑。”
“什么?”听闻此消息,易雪和慕容迦同时被惊到了。
“午时,现在已经过了,难道张司空和解系将军”
“怎么会是张司空和解系将军?”
易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十年前杨氏惨案又要重演了吗?
“张司空得罪过赵王,解系将军得罪过孙秀,这是借机寻了私仇呀。”
司马景文叹息着,继而他一脸的悲愤之情,紧握着拳头。
杨韵的胸口顿感憋闷,心痛难当。
易雪的眼中充满着愤恨:“这赵王竟与贾南风如出一辙。张司空一生忠君为国,贾后掌权期间,正是有了他的尽忠匡辅,天下才得以安定,朝堂才有了一丝的清明,不想如今竟是这等下场。”
张华在杨家出事后,曾力保杨珧和杨芷,但终是力不从心。如今仅仅相隔十年,他却又落得与杨家同样的下场。
“贾后虽然倒了,可这司马伦的做法,竟是给司马家自断后路,解系三兄弟死后,怕是无人再抵挡得住南下的胡人了!”慕容迦不由感叹道。
司马景文听了慕容迦的话,不由的一怔,紧紧的盯着慕容迦,没有说话。
此时易雪的眉眼尽是悲伤之色。
慕容迦怕易雪感怀自己的身世,又见司马景文如此看着自己,忙转移话题:“贾后如何处置的?”
“她被押往了金镛城。”庞清应道。
随后庞清一脸的诚恳,带着劝告的口气说道:“慕容王子,你尽快带着易雪姑娘回鲜卑吧,京城怕是很快就不太平了!”
“难道朝廷还有更大的动作?”慕容迦有些不解。
“有人已经在朝堂上建议陛下给赵王加九锡之礼!想必这是赵王和孙秀的暗示,赵王野心如此,诸王不服者大有之,据我所知,淮南王司马允正在联合诸王,准备讨伐司马伦,你和韵儿还是早日离开吧!”
司马景文将朝堂的现状说了出来。
“九锡之礼?这可是似同天子仪仗,曾经王莽、曹操皆是授予九锡之礼,便自登基自立,这么说来,赵王的野心昭然若揭了!”
慕容迦听闻也是暗暗吃惊,当着司马景文的面,他不好司马昭当年也是授了九锡之礼,夺了曹魏的天下。
听到这里,易雪苦笑着:“哪个乱臣贼子不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哪个朝代的皇宫又没做过刑场?这天下恐怕又要乱了。”
“景文,那你作何打算?一旦诸王起兵,你这琅琊王想置身世外恐怕是不可能的。”慕容迦问道。
司马景文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或者他还没想好。
“琅琊王若留在朝廷,难免不被司马伦猜忌,如今这情形,北郡的胡人怕是也会借机南下中原,江南是你最好的好去处!”易雪建议道。
司马景文听完,似是若有所思,却依然一言不发。
自己是安东将军,自己的封国也在江南,而王导这两年将扬州治理的极好,顾荣也回到了江南,现在借机南下,确实是个最佳的选择,但是这祖宗的基业就任由司马伦等人糟踏,而自己袖手旁观?
稍许,他叹了口气道:“再等等看吧。”
随后又把话题转到了慕容迦身上:“你们呢,什么时候回鲜卑?”
司马景文知道,慕容迦很快就会回鲜卑,而他也将会带走杨韵,此生是否还能相见,未可知。
“我虽然不是质子,但也不能无故出晋。还需要我父王派人过来,使臣正在路上,恐怕还需要一些时日。”
“既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