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瑾对这样的太子感到陌生意外,但是心里却是高兴的,孟家和沈家做了这么多年死对头了,这些年又利用着军中的便利,确实掌握着不少能够牵制沈家的办法,只不过因为没有多少把握,才一直不敢动手。
“殿下如果真有此心,孟家这里确实有点关于西北军中的问题,就看殿下有没有兴趣知道了。”
傅禹明抬了抬手,示意她说下去。
孟瑾浅浅低笑,拿起旁边的纸笔勾勾画画,把自己知道的不少记录下来。
陵都最大的酒楼雅间,满地的酒坛子,桌角一人早已经醉得语无伦次,可依旧口中念念有词。
“来,干杯,这一杯敬我自己”
青竹在旁边越看越心惊,小姐今晚不知道已经喝了多少,这样下去非得烂醉如泥不可。
“小姐,你要是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别这样,我害怕。”
沈若婳却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哭?为什么哭?我有什么难受的,我就要做太子妃了,说不定以后还能做皇后,沈家也会光耀门楣,多好。”
青竹看着这样口是心非的小姐难受极了,这些话别人说起来自己也许会信,但是唯独小姐,她知道自己家小姐永远就是无拘无束那种人,根本不会喜欢深宫中尔虞我诈的生活,更何况是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拿起手边一个精致的匣子,沈若婳迷离的眼睛里有了些许笑意:“这是二哥留给我的,每次我不开心,他都会编给我一个草蜻蜓,他总说,让它们驮着我的烦恼飞出去就好了。”
拉开匣子,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再探了探,手里这只枯黄的蜻蜓已经是最后一只,当年二哥留给她的满满一匣子,早就化作无数的烦恼飞走。
“就这样吧。”
沈若婳拿起沈若铭为她编的最后一只蜻蜓,从酒楼临窗狠狠掷出。
第二日,都城中有和将军府一条街的,传出一大早就有不少宫中内官捧着大大小小的东西进了沈家,沈若婳一直受宠,这本来没什么稀奇的。
奇怪的是这次还由礼部派专门的礼官和沈家的宗族长辈接触,没错,就算沈若婳现在是沈家的当家人,却到底是个年轻的女孩,沈家也还是有宗族长老在主持一些大事。
现在没有由她自己做主,而是找上沈家族长,所有人都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议亲,沈若婳终于要嫁出去了,还是皇家,不少暗中观察着那些送礼的宫人,赫然发现是皇后宫中的人。
这倒是让大家意外了一次,毕竟之前辰王可是放话说过要照顾沈若婳,又是他拿了沈家的西北军,不少人都以为最后沈若婳会嫁的是他,现在却是太子吗?
不管别人怎么猜测,最终王贵妃对这件事也没有表态,最近她似乎在卖力地讨好安虞来的昭月公主,其实谁都看得出来她的打算,沈家最有价值的西北军已经是辰王的囊中之物,娶不娶沈若婳又有什么关系。
要是还能攀上一个和亲公主,以后辰王身后就是安虞国做后盾,一国公主和一个将军府小姐相比,是个人都知道选前者,所以对于太子娶沈若婳,王贵妃虽有点担心,但是还不想放弃手中现在大好的局势。
雕梁画栋的宫阙连廊上,一个倩影迎风站立,藕色的宫装不华丽,却更衬得侧颜的温柔,背影荏苒,让人心生向往。
傅禹明看了好久,才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
“婳婳,从今往后,你要试着依赖我,相信我,我的身边是你最好的归宿。”
沈若婳看着深情款款的他,神色却全是木然。
她今日第一次没有再用之前沈家大小姐那种张扬的装束,秀发盘做高髻,眉眼化着精致的妆容,饱满的额头上一枚花钿静卧美人面,这样的沈若婳美的惊心动魄,只是她脸上往日飞扬的神采没有半分。
此时更是恭顺地像其他闺阁女子一样福了福身:“臣女谢太子殿下厚爱。”
好像一夜之间,那个策马飞扬的大小姐,就成了一个唯唯诺诺的深宫女人。
傅禹明也在笑,只是他的笑却不达眼底,手中紧紧握着的是一份诏书,皇帝刚刚给他们的赐婚诏书。
“婳婳,你现在还没有接受我没关系,我会等你慢慢地相信我,这段时间对你风言风语很多,这诏书会收在东宫,等你嫁进来的那日再昭告天下。”
“臣女谢太子殿下维护。”
机械地福身,木然地重复着道谢,沈若婳依旧茫然,甚至到了现在,她都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个事实,自己已经是被皇帝赐婚的太子妃,唯一能做的,就是强迫自己像个正常人一样说话行礼,可她越是这样,落在傅禹明眼里越是刺眼。
一个极力在装,一个偏偏就不拆穿,两人之间的气氛简直古怪到了极点。
傅禹明极力掩饰的表情终于有一丝崩塌,不过他飞快摸出一个玉镯,“这个,是给我正妃的,你现在是东宫的女主人了,来,我给你戴上。”
拉起沈若婳的手给她戴上,但是偏偏那玉镯偏小,好几次都没能戴进去,傅禹明极力的伪装终于也因为这样的小事被彻底地打破了,他紧紧拽着沈若婳的手,以一种很粗暴的方式,狠狠将那象征东宫太子妃身份的玉镯扣进沈若婳手腕上。
沈若婳自始至终都没说话,这一刻傅禹明身上表现出来的可怕占有欲,是她第一次看见,可能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婚期会在来年春天,这段时间你就在将军府中好好准备,沈家事务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