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然刚将心法给池颖讲解完,后边负责看守安存的侍卫便与马车给池颖外传达她的意愿。
想让她反水,这回就单独与她会面。
池颖顺应了安存的请求,她如今不能动用灵力无法挟持自己,也没什么好顾虑的。
相比得知真相的头一天,安存的情绪稳定了许多,在见池颖走进她的马车时也没太大波动。
“沈家被圣殿盯上的原因,我听沈忠讲过。”
“安姑娘不是说自己已将知道的全交代了?这会儿冒出个消息来,我怀疑其真实性。”是不池颖有心嘲讽,除去亲近之人,她对任何人都保有两份警惕。
安存的说法反复无常,谁也不能保证她说的就是实话。
“你先听着,若有疑点再问。”安存心知自己现在交代确实听上去像骗局,但再不说池颖可能真会无意间毁掉那样东西,“程之鸿曾率人进过紫纱幻境,牺牲近百名修行者一无所获后,他又亲自带人去了安州。这一次,他带回一块纯净的境心。”
除去陈岁岁的境心外,竟然还有吗?
“原定是要毁去的,但那是灵境便不行。据浮心悦所说,灵境若碎整个南祇就再也不会有修行者。圣殿还有世家就是依仗修行者的数量立于南祇,他们岂会舍得?为免知情者有心生歹念之人,他们又将其送回安州由圣殿看守灵境。”
安州在王上进城前,她就将圣殿之人排查出去了。若安存没说谎的话,那就是圣殿将其藏在绝不会有人找得到的地方。比如说——诛灵阵法之内。
怪不得这么多年除了池家、白家,其他的梁州家族连个态度也没有。他们受制于圣殿,被程之鸿牵着鼻子走这么多年,就为了保住自己修行者的名号。
或许是她从未真正运用过灵力,不了解修为握在手中的安全感,在她看来这些家主的态度简直荒唐至极!
窝在池颖腿上的喵汪汪也感觉到她的不悦,拿脑袋蹭池颖的手试图让她消消气。
“池颖,你在生气?”
交锋见面也有三回,见她生气的也只有这一次,还是她投诚的时候,不会是怀疑自己吧?
“不是因为你,到悯州前圣殿应当会派人来救你,到时候自求多福。”池颖知她误会,出声与她解释。
程扶林肯定会审她,也不知安存有没有命与她继续合作。
梁州圣殿一派祥和宁静,现内里由旻行与浮心悦打理,外头有百鬼压着。就是程扶林带兵出征,也没人敢打上门来。
“你当真不管扶林的事了?”旻行养他十多年,早将程扶林当自己的儿子看了,哪里舍得让他往死路走。
旻行舍不得,同抚养程扶林的浮心悦自然也不忍心。只是改天命,向来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十年前,你我插手他星云森林试炼的事,结果却更糟。若不是我强行制止他凝结境心,他早就死了。”
“现在你的好孙女可要带相好揍混小子去了,你不管,我自己去。”他走前又向浮心悦确认一二,“你没教池颖占星吧?”
提起这件事,浮心悦颇为遗憾,“她跟程扶林做了同样的选择,没学。”
给出的理由也几近相同,知道结果的人往往会胆怯退缩,不知道的人却能赌上性命换如愿的未来。
要说现在圣殿还有谁最闲,当然就属看着已昏迷数日,等着清醒再拖去挫骨扬灰的程之鸿。还有盯着毫无作为,每日就晓得吃喝钓鱼的‘藤辽焕’。
这日天气不错,他一如既往地搬了木椅打算在湖边坐上整个午后。却见不远处有灵鸟飞来,或许是程扶林的来信。
百鬼坐在亭顶上伸手一抓就将灵鸟捏在手心,从它翅膀下取出信条后看一眼又丢给全神贯注看着湖面动静的尹星。
“你家来的,说池颖已经从芩州离开了,问你要不要下手。”
“少主决定就好,反正尹家听命于他。”尹星的注意力仿佛全在钓竿上,连头也没回,“你下来的时候动静小点,别吓跑我的鱼。”
可百鬼闻言重重地落在木桥上,离开时还将脚下的木块踩得啪啪响。
待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尹星的视线范围内,他小心地唤了两声,“赤月大人,方便吗?”
“我都听到了,此事坊主心中有分寸,不必担心。”尹星对集慧坊忠心,但其他人就跟吃错药似的以为池颖的谋划离了他们不行,给点教训也好。
“舍妹年纪尚小,不明事理。若有得罪之处望坊主留她一条命。”
毕竟是亲妹妹,他不能眼看着尹贝作死不救。
“尹贝比坊主还大三个月,能不能保住命要看她做了什么。”赤月不替池颖许诺言,也不觉得做错事能用年龄小盖过去,“我可以替你带封信,警示一下尹家。”
他明白这是最大的让步,放下钓竿向赤月行揖,“多谢。”
定州第一城门处驻扎着圣殿的主力军,程玖在帐中躺了一会儿便悠悠转醒。
他从那个古怪的墓室里逃出来后就已精疲力竭,在水里游得好好的又不知被谁用网生生拖上了岸,真是厄运缠身。
程扶林见他起身还咳两下,不由得开口询问,“程玖,你玉牌呢?”
圣殿的玉牌不仅有解普通阵法之效,还能在水中免受浸湿,他被捞起来的时候可是浑身湿透的。
提及玉牌,程玖下意识摸上胸前的布包,已经没有了!
“少主,你有看到一个白色的包吗?”
程玖的小心脏突突直跳,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