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观音悲天悯人,手执净瓶,一手拈花,佛光普照
本该是一副万民归心的场面,却因为乱颤的金光变得格外讽刺
哪怕那金光又很快的稳定了,可百姓的情绪却再也回不到最初了。
皇帝瞧了一眼太子,那一眼却让他通身发凉。
就在这片空间都陷入了一片寂静的时候,“咔嚓”声突然响了起来。
楚卿重新换了个坐姿,撑着下巴望着那已经急的站不住的四皇子,唇角隐隐漾出一抹笑来。
“要我说啊,这求谁都不如求自己”
象征着皇权的幔帐随着猎猎寒风抖动着,将里面当权者的面容也映衬的格外威严肃穆
天庭饱满,鼻梁挺直,一双龙眼炯炯有神,鹅蛋脸,哪怕上了年纪,也能看出年轻时的俊秀模样,
就是唇瓣略薄,稍显凉薄了些。
“阿珩还是像母亲多些吧?都说儿肖母嘛”
楚卿说这话的声音不小,正好被白将军听见,
顺着楚卿的目光看去,白将军就知道为什么楚卿会有这般感叹了。
“是,这人虽长得周正,但却凉薄了些,大郎像他娘,精致的很,若非这性子,倒是比一般女子俊秀呢。”
这话楚卿深有所感,
饶是她看多了好看的人,有时也会对着帝玉珩那张脸痴迷,只是她明白,这是帝玉珩那身气质教人迷恋。
“我倒是真好奇这冰塑的观音是如何白日飞升的。”
楚卿话音落,白将军鼻中大出了一缕气儿,惹得茶盏里清洌洌的水都跟着荡漾了一下。
“老头子也好奇。”
白将军附和了一句就偏头看了看一旁的朱荐章,青年连忙嚼了嚼嘴里的奶糖,点点头以示赞同。
不管他们一行是什么想法,天子的巡街却是不会停的,
楚卿也在那群皇子中寻见了骑着高头大马穿着那身水蓝长袍披着雪白斗篷头系抹额的少年。
人们第一眼都会因为他的气质被吸引,随后称赞的便是他的样貌。
脑后的飘带随着寒风飘舞着,竟是将他衬的越发清冷出尘了些。
风华看着楚卿唇角的那抹笑,下意识的抚了抚自己的抹额。
上面绣的是他不曾见过的花,红艳艳的比抹额的丝带颜色还要深上一些,却有一种诡异的艳丽。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眼里却是似笑非笑隐隐带着自嘲,
他便是长的再好看,那也不是自家姐姐想要的人。
“锵”一声锣响,随手紧随的是威严的鼓乐声。
仿佛带着魔力一样,让听见这乐曲的所有人都跟着安静了下来。
“陛下为北域祈福,为万民祈福”
有一个声音浑厚的人念起了祝词,声音虽是好听,可真的认真听的却没多少。
但好歹人们也知道咬耳朵说话,给足了当今皇帝面子。
楚卿坐在高处,旁边是一株开的正盛的梅。
若无人特意仔细去看,倒是不会有人发现这里还坐着一家人,是以,楚卿光明正大的看起了热闹。
“呜呼吾皇以”
以皇帝为首的众人一步一步的登上了摆放那冰观音的高台。
太子落后皇帝三步,帝玉珩落后太子一步,其余皇子都紧随其后。
过程是严谨肃穆的,但也是真的无趣。
直到楚卿看见那太子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站在那观音像后,这才打起精神。
“是个铜镜?”
楚卿开口之后,就连白将军都主动起身凑了过去。
“是铜镜”
他虽老了,这视力却是不差的。
“有很多铜镜”
风华抬头四处扫视,眸子微眯,竟神情严肃的往楚卿身边凑了凑
“哦?”
风华这么一说,众人四下一看,就发现不少人隐藏在各个位置,甚至就连树上都有。
仿佛固定了一般,手举着盖着黑布的铜镜,好似在酝酿着什么。
楚卿啧了一声,重新坐回凳子上
“铜镜折射光源?可这观音也没法升天啊!咋?还能灵魂出窍不成?”
楚卿自己说的热闹,却让风华和白将军他们一头雾水。
楚卿感受到了灼热目光的注视,这一回头就对上一双双眼睛,讪讪的笑了笑道
“这镜子反光大家都知道,那若掌握好了角度自然是能把光源折射出去的。
我猜测,他们应该是试验过,在某时某刻某个角度,摘下那些黑布。
便会有光源折射到那个冰观音身上,造成金光凝聚,白日飞升的景象。”
“所以?到底能不能飞升?”
楚卿这一番话也只有风华能听明白些许,白将军、朱荐章还有山伯都是昏头昏脑的样子。
“不能!只是假象!”
楚卿眯着眼睛瞧着底下将拴着绳子盖着黑布的镜子放在某处的太子,微微摇了摇头。
“我也也只是猜测而已,到底如何,还得看这位施展,如何叫观音“升天””
那厢,礼部的官员还在高喝“一拜苍天”
“三拜观音”“佑我北域万民”
悠长的语调伴随着的是耀眼的金光,
那些铜镜上的黑布被扯下,顿时汇成光柱照耀在那冰观音身上。
凭空生光,天降祥瑞
“哗”的一声,帝都百姓震惊了。
他们俯身在地上,喊得脑门上的青筋都蹦出来了“天佑我北域,陛下万岁万万岁”
太子跟随者众人的节奏一起喊,唇角却隐隐带着笑。
帝玉珩嘴唇蠕动着,却没什么声音传来,只是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