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莞摇摇头:“祖母,这就够了,其他的孙女自己会想办法的。”
关于买粮食的事纪莞暂时还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胡闹,这么大的事情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一个女孩子不好好在闺阁里绣花,瞎掺和什么,丢人现眼。”一旁的纪安铁青着脸,怒视着纪莞。
“父亲此话,恕女儿不敢苟同。”纪莞面色冷了下来,对祖母她尚且还能言笑晏晏语带天真的当自己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可对纪安就没那么好的耐心了。
“谁说女子就只能在闺阁里绣花了,女儿身为大熙的子民,受大熙的庇护,理应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更何况我身为丞相之女,享尽荣华,既是亲眼见了,又怎能若无其事的安心呆在闺房里绣花?虽然女儿人小力微只能做些布施的小事,至少女儿问心无愧。”
话音刚落,向眉染不由抬眸意深深的看了一眼纪莞。
纪老夫人满面愁容,转头对向眉染道:“向姑娘不妨先回去歇着吧。”
“那眉染就先走了,改日再来陪老夫人说话。”向眉染柔柔的道,又仪态大方的朝纪安与纪莞行了个礼,礼节周全的带着丫鬟退了出去。
向眉染一走,纪安彻底爆发了,额角青筋凸显,手指着纪莞怒骂道:“逆女,你竟敢大逆不道顶撞为父。”
“哦?不知女儿如何大逆不道了,若是讲道理也能算是道,一双眸子如同千年寒冰一般直直的盯着纪安,毫无感情与神采。
纪安被她看得心头一跳,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随即又愠怒道:“怎么,为父养了你这么多年,还说不得你了不成。”
“父亲误会了,女儿只是觉得方才那些话若是换一个人来说父亲或许就是另一种反应了。”纪莞嗤笑了一声,淡淡道。
这般气怒,无非是这些话是由她口里说出来的罢了。
纪莞这话犹如一道响亮的耳光砸在纪安的老脸上,全府上下谁不知道丞相嫡女不得相爷宠爱,在府里连个庶女都不如。
别说下人们想不明白,就是纪莞自己也想不通,她娘秦氏当年也是名动京都的美人,徐氏与之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以纪安的好色程度不应该如此才对,不过眼下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纪安脸上青青白白一阵阵的,愤怒的扬起手就想挥过去,只是才在半空就被一声嗤笑打断了。
纪莞站在一旁,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端的是云淡风轻:“怎么,父亲还想像之前一样打我不成?不过这次女儿可不会再生受了。”
她说得缓慢,清冷的声音暗含嘲讽,纪安愣了一下继而被她眼里深深的轻蔑刺痛了,一瞬间整个人似乎笼罩在一股阴霾里,赤红着双眼狠狠瞪着纪莞,似乎恨极了她。
纪老夫人一看这情景心里暗道一声糟糕,无奈的道:“好了,多大点事闹成这样,莞丫头不就是想施个粥而已,孩子有善心,你随了她就是,何须如此,你看你还哪有点做父亲的样?这要是二丫头你早就欢天喜地了。”
这儿子也不知随了谁了,心这般偏,就这么一个嫡女还处处看不顺眼,依她看莞丫头可比二丫头强多了。
纪安皱眉辩解:“这哪能一样,薇儿从小样样拔尖,性子最是柔顺。”岂是这个逆女可比的,果然是留着秦家的血,牙尖嘴利好勇斗狠!
后半句纪安就没说出来了,不然又会迎来老夫人好一顿说教。
此刻与纪莞一对比,纪安不由又想起纪薇在府里时的总总贴心,越发觉得这个嫡女讨人嫌。
“父亲不会忘了吧,就是父亲口中这个温柔和顺,样样拔尖的的二妹妹做出了谋杀亲姐的事情,且罪证确凿,被罚去家庙的时候父亲可拦都没拦一下。”纪莞善意的提醒道,脸上的嘲讽十分明显,这么廉价的亲情送她也不要,也就只有纪薇稀罕了。
“你、你、逆女、逆女。”纪安这一生最好名利,尤其是名,此刻脸皮被撕下来放在地上踩,且还是自己的女儿,他的脸色更难看了,只是纪莞说的都是实话,反倒让他无从辩驳,说了半天也就是逆女那几个字。
“母亲,都是平日里您给惯的,看看都被惯成什么样了,目中无人,任性跋扈,现在都会出言顶撞了,就这性子,来日还不知道要为我纪家闯下多大的祸端。”
好大的帽子!纪莞心中冷笑不已,呵,以前温柔和顺也没见你少骂,不错,她是变了,变得不再逆来顺受软弱可欺了,而父亲你,倒是从一而终得很呐。
纪老夫人被他气得咬牙,恨不得将手中的茶杯砸过去,只是到底不忍心。
“混账,你看你说的都是什么话,有你这样说自己孩子的吗?莞儿才多大,你跟她计较,也不怕被人笑话,况且我也不认为莞丫头这次做错了。”纪老夫人顿了顿,又语重心长的道:“安儿,是你太偏见太深了,所以处处觉着莞丫头不对,她纵是将天上的仙桃端到你面前,你也只会觉着是毒药。”
“母亲你……”纪安像是受到了打击似的,双目圆睁震惊的看着纪老夫人,从前私下与他提一提,听听也就是了,今日竟在那丫头面前这般说,纪安只觉得脸上无光,心里无比委屈,随即气呼呼的拂袖离去。
“唉!”纪老夫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祖母,孙女让你为难了。”纪莞心中有些愧疚,今日这事原本她忍忍是可以避免的,只是她看到那人的嘴脸,实在无法忍受,仅凭着父亲这道加锁,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