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紧吧,阿原?”察觉到原少儒不哭了,颜蓉低下头问他:“我先送你上去,好不好?不能再耽搁了。”
“有点困。”他闷声道。
“上去看完医生就可以回家睡觉了。”颜蓉赶紧晃了晃他:“现在不可以睡觉,不能睡,知道吗?”
原少儒嘴里‘摁’着,身体却没有动。
“阿原,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颜蓉一边拼命找话题和他说话,一边试图拉开他圈在她肩膀上的胳膊。
原少儒又‘嗯’了一声,胳膊圈的更紧了。
“那是什么时候?还记得吗?”颜蓉觉得不能继续等了,再等下去,不等他休克,她就先被勒死了。
她抬头看了看天,已经蒙蒙亮了。
现在喊救命,外面应该有人能听得到吧?
但她还没来得及喊救命,后脖颈上,突然被人摁了一下,两眼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阿蓉,阿蓉,快醒醒!”
颜蓉是被一盆凉水泼醒的。
醒来之后,就见原少儒神色焦灼,被五花大绑在对面的一把椅子上。
见颜蓉醒来,原少儒松了一口,眼睛立马转向一旁,不再看她。
“阿原?”颜蓉有点晕晕乎乎的,但脸上湿滑滑很不舒服。
她想用手擦擦,却发现她的手也被反绑在背后,而且身上有点不对劲,凉凉的,而且有细微疼痛感。
低头一看,一声尖叫脱口而出。
她被扒的一丝不挂,赤果果地绑在一张破床上。
这个画面实在太过惊悚了。
“阿蓉,你,你先冷静点。”原少儒的视线刚一碰到颜蓉,立马又转了回去。
颜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死死的咬着牙,却没哭。
人害怕到极致是哭不出来的,只是,像她这么穷的人,什么人会绑架她?
“阿蓉,你别怕。”大概是她太过平静了,引起了原少儒的担心。
“这是什么地方?”颜蓉抬起头打量了下四周环境,问原少儒:“是谁袭击了我们?你什么时候醒的?我有没有……”
她想问的是,有没有受到侵害,但又问不出口。
原少儒明白她问什么,十分肯定:“没有。有人袭击我们的时候,我已经晕了,所以醒来的早。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儿,看着像个废弃的厂房。”
颜蓉听懂了。
因为他先晕过去了,所以对方只袭击了她,但很快原少儒就醒了,大概还亲眼目睹了对方剥光她衣服的过程。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原少儒有点尴尬,又有些忧心忡忡。
“或许是我连累了你。”发现绳子无法解开,颜蓉渐渐冷静下来,“你救过我好几次,被连累,也还是欠着你的恩的。”
原少儒:“你放心,就算留下我的命,我也会力保你的安全。我相信凌……”
“嘘…有人来。”颜蓉打断原少儒,闭上眼睛,心狂跳不止。
人类最强烈的恐惧,是对未知的恐惧。
她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歹徒,要拿她怎么样?
会不会像对孟月那样,将她杀了,埋在地基下?
女儿没有成年,梅子没有结婚,还没有见到她的亲生父母……她还不能死,还有许多未完成的任务。
“行啦,听到你俩说话了,别装了。”
这时,头顶上方传来一阵桀桀怪笑,一条黑色的人影,从黑暗中的楼梯上走了下来。
来人头上戴着鸭舌帽,脸上戴着黑口罩,手上还戴着手套,全副武装,声音粗哑难听,就像被人捏住嗓子的公鸡。
颜蓉眯了眯眼,“孟光?”
那人明显一愣,暴躁道:“你闭嘴,谁是孟光?”
“谁是?”颜蓉轻蔑一笑:“不就是你么?”
原少儒不敢置信地打量着他,想看颜蓉,又不能看,就又盯着他:“小光,真是你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是我。”孟光一把撕下口罩,冷笑:“做什么?为我姐姐报仇。”
原少儒:“你姐姐的死与她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她害死了你姐姐,你找她报什么仇?”
“你闭嘴!”孟光给了原少儒一拳,手指颜蓉道:“你是不也喜欢她?十年前你就可以杀死她,你为什么又把她救上来?”
“孟光,你不真的可惜了。”既然是他,颜蓉反倒不怕了,她:“你捂的那么严实,你知道我刚才是怎么一下就认出你的吗?你的记者牌。”
孟光低头看了看,从脖子上摘下了挂牌,丢在旁边,狂笑:“认出来又如何?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回家吗?”
颜蓉反问:“你要怎么报仇?杀了我?把我也埋在地基里?”
“小光,你不要胡来。”原少儒喝止他:“你还要不要你妈妈活了?你妈已经失去了你姐,难道你还想让她再经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闭嘴。”孟光将口罩和帽子卷起来,塞进原少儒口中。
他转过来,走到颜蓉面前:“你要恨就恨你自己贪慕虚荣嫁错人。”
“你真的打算用你写文章的手拿起杀人刀吗?”颜蓉也是死鸭子嘴硬,想多说几句,看看能不能说动他。
孟光手指摸着颜蓉身上的绳子:“我要杀的是凌向,不是你,但是我要他也尝尝我妈这些年承受过的痛苦。”
“杀我也可以,能不能拿开你的手。”颜蓉很想啐他一脸口水,但又不想激怒他。
她还想搏一把。
“你是不是想送顶绿帽子给凌向?”生死攸关,颜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