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颜蓉刚要站起来,又被警察呵斥坐下。
“贺丽娜买下了她推车上所有的酒,给的就是这张卡。”凌向掏出银行卡,交给警察,又作了补充:“刷卡是她自己一个人去的,我没有跟着一起去,究竟刷了多少,我并不知情。”
凌向没正眼瞧颜蓉,而是用眼角撩了她一眼。
颜蓉的脸和嘴唇同时变了色,脸是涨红的,嘴唇却是白色,眼神里几乎喷出火来。
“警官同志,你们是在怀疑我偷盗了贺丽娜卡上的钱对吗?”
说话的时候,颜蓉的嘴唇都是抖的。
颜蓉不怕被人嘲讽、不怕被人欺凌,不怕被人嫌穷,但她受不了侮辱,尤其是人格侮辱。
凌向看贼一样的眼神,像一根芒针扎在颜蓉心上。
带着梅子从老家逃出来,讨饭的日子里,遭人冷脸,受人白眼,没拿过别人一根针,没偷过别人一根菜。
遵纪守法,做人清清白白的,靠双手抚育妹妹,凭什么被当成贼?
颜蓉:“警官,我不知道贺丽娜的卡是怎么回事,但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刷了一次三万六千二。你们可以去月亮酒吧,找收银经理调查。”
“你先别激动。”警察给她倒了杯水,安抚:“我们叫你来呢,就是为了调查清楚。”
颜蓉没有接这杯水,而是倔强地将头扭向一边,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警察继续问她:“他说的可是事实?”
“是。”
“盗刷银行卡是违法行为,数额在五千元以上,就构成犯罪。”警察拿起颜蓉的身份证看了看,指着墙上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道:“你才十八岁,正是大好年华,不要存侥幸心理,如实交代事情经过,就是主动自首。”
“警察同志,捉贼要拿赃啊。你们可是头顶国徽,肩担警花的人民警察,可不能随便冤枉我。”
颜蓉顿了顿,强忍着满腔的怒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理智而冷静,可还是忍不住气得发颤。
“三万六千二,我敢用我的人格和性命担保,绝对没有多刷一分钱。”
警察又道:“那你昨晚有没有喝酒?”
“喝了,可我只喝了一杯香槟,根本没有醉。”
颜蓉当然知道警察这样问的意思,她心中一着急,人又站了起来。
她指着凌向道:“我是刷卡以后才喝的酒,这个您可以问他。”
凌向正低头写笔录,头也没抬道:“对不起警官,我喝了一瓶的12年芝华士,还有两杯黑桃a香槟,到现在头还晕晕乎乎,记不得她是什么时候刷的卡。”
警察又看向颜蓉:“你再好好想想,十八万这可不是小数目。”
“芝华士,黑桃a…我知道了…”颜蓉突然扑到桌前,情绪激昂地对警察道:“警官,我知道十八万三是哪来的了。”
警察和凌向都没料到她这么大的反应,全都抬头看她。
“请你坐好。有问题慢慢说,不要激动。”警察站起来,请颜蓉坐回去。
颜蓉:“12年的芝华士是2988,黑桃a黄金版香槟2588,算上卡包的费用1200元,也就6776。就算加上贺丽娜的三万六也不够十八万三啊。”
凌向握着笔的手突然一滞,缓缓转过身子,正面对着颜蓉,眼神沉了沉,眉头蹙了起来。
警察:“你继续说。”
“他是最后走的,最后的六千七百七十六是他结的,有没有可能是他刷的。”
颜蓉又道:“警官,您查查银行,这笔钱是一笔刷的,还是几笔刷的,确定都是在月亮酒吧刷完的吗?”
只要在明细上查到一笔三万六和一笔六千七百六,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颜蓉急切的,恨不能自己就是一台电脑,能连到银行去。
“该怎么办案是我们的工作,这些我们肯定会调查的。”警官冷冷地浇下一盆冷水:“就算查到两笔刷卡记录,也无法证明不是你刷的啊。”
颜蓉的心跌到了低谷,忍不住又哭了。
警察又问凌向:“你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凌向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都没听到警察的问话。
警察又问了他一遍,他才回过神:“我去打个电话,等下进来。”
“就在这里打。”警察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他。
凌向:“我不是嫌疑人,你们没权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你怎么不是?有人报案,说这张卡被盗刷了,卡只经过了你和她的手,你不是嫌疑人,谁是?”
颜蓉听警察这么一说,她也起了疑。
收银台误刷是不存在的,难道是凌向和贺丽娜贼赃陷害我吗?
一定是。
都怪自己多管闲事,惹来是非,若师傅为此开除自己,怎么办?
这么一大笔钱,得坐好几年牢。
我若坐牢了,梅子咋办?
颜蓉越想越害怕,她哭了。
“警官,我真的没有盗刷贺丽娜的银行卡。我把卡交给凌向,就回家了,您可以去调查……”
“不用查了,是我刷的,但不是盗刷。”凌向再次推门进来:“我刚打电话给银行确认过,昨晚买单时,是我拿错了卡。”
凌向有点尴尬,他掏出自己的卡给警察看:“我和贺丽娜的卡都是同一家银行发行,卡面也都一样,当时我又喝了酒,没看清卡号就拿着刷了,我愿意马上归还她钱,并认罚。”
警察接过卡和贺丽娜的卡比对了下,点头:“是同家银行没错,但并不能证明你没有盗刷他人的卡。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