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国的城市夜晚是安静的,不像魔都,凌晨一两点,街上还是相当热闹的。
ktv和酒吧的夜生活才刚刚拉开序幕,夜市上大排档一家挨着一家,撸串、喝酒、划拳、小龙虾。
没有人会担心太阳落山,不回家就会有危险。
颜蓉不敢乱走,也不敢走出社区,就在凌向家的车库里窝了一夜。
刚收到凌向离婚通知时,她悲痛、愤懑、失望,但没恨过他。
凌向没有如约出现在民政局,她窃喜、幻想、动摇,仍然想维护这段婚姻。
爱也爱了,痛了痛了,恨也恨了,忘也就忘了吧。
颜蓉挨到天蒙蒙亮,出小区,步走了十几里路才搭到去机场的车。
回到家是第二天晚上十一点,梅子上班没在家。
颜蓉脸都没洗,就直接睡了,昏天暗地的睡了两天一夜。
第三天早上,梅子下班回来,看到她吓了一跳。
“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都干什么了呀,怎么瘦了一圈啊?”
颜蓉坐在梳妆台前,涂上口红完成最后一步化妆,对着镜子左右端详一遍,起身面对梅子。
“早饭在微波炉里,吃完了去睡觉,晚上姐回来给你做好的。”
说话间,打开衣柜挑出衣服换上,准备出门。
“不是,姐,你等会。”梅子还是有点懵:“姐,你回来怎么也不打电话让我去接你啊?你不倒时差吗?你现在是要去哪儿?”
“去上班啊,你赶紧吃早点睡觉。”颜蓉开始换鞋。
“现在还不到五点呢,你去哪儿上班啊?”梅子跑到门口,抢下颜蓉手里的鞋,将她拉到沙发上,摁坐下。
“姐,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凌向那个死渣男他欺负你了?”
颜蓉抬头看了眼门头上的挂钟,五点二十。
“姐睡迷糊了,连时间都错乱了。”
梅子挨着颜蓉坐下,盯着她:“姐你看着我,凌向是不是欺负你了?你见到静静和欣欣了没有?”
“没有,他欺负我干嘛呀!”颜蓉不删撒谎,她抓起靠枕抱着躺下:“你去卸妆休息,姐再躺会儿,得先去公司,李鹏飞的活动推广方案不行,得调整。”
梅子了解颜蓉一向喜欢报喜不报忧的性格,见她不想说,也不再继续逼问,而是说了另外一件事。
“我去找过刘彦,理发店和美容院的那两间店铺确实是凌向的产权。”
梅子说到这停了,静静地看着颜蓉,眼神里有担忧,但更多的是心疼。
自己的老公租房给自己的老婆,每年房租赚两三百万,这事搁了谁都得痛快不了。
“继续说啊。”颜蓉双手枕在头上,用脚尖轻轻蹬了蹬梅子的大腿。
梅子:“这两商铺的产权是凌向的,一直挂在中介,收租的是他妈妈。”
颜蓉一点都不怀疑事实的真假。
这种事,单美荣干的出来。
这么多年,她没闹事就是最大的慈悲了。
“感谢不逐之恩。”
心里想着,嘴里不自觉地说了出来。
“什么不逐之恩?”
梅子很不满意颜蓉的这种认知,拽过她肚皮上靠枕,愤愤道:“你还感激凌向?感激他提出离婚还不驱逐你搬店?还是感激他的不杀之恩呐?”
颜蓉知道梅子误解了,坐起来:“不是感激他,是感激他妈。也不是感激他妈,我和你说不清楚,你赶紧睡觉去。”
“姐,钱不是他拿的,你就觉得和他无关,是吗?”
梅子从沙发上蹦到地上,光脚站在颜蓉脸边:“姐啊,你眼神明亮,看啥都准。怎么一到了感情问题上就自戳双目,真相摆到眼前还要挣扎扭摆着我不看我不看。”
“梅子”颜蓉坐起来,仰脸看着她。
看了几秒,她站起来:“梅子,前二十年咱们姐俩相依为命,后二十年还是咱姐俩相依为命,旁人与我无关,与你无关。”
梅子:“那静静和欣欣呢?”
“半年。”颜蓉极认真,极严肃:“给姐半年时间,我会接她们回来的。”
梅子看着颜蓉眼睛里的光,往后退开。
很多年,没在姐姐的眼睛里看到火了,梅子惊诧、好奇、猜想美国之行定是发生了什么。
颜蓉看了看窗外已经升起的太阳,将梅子拉入怀中,像儿时一般,抚着她的头:“不要为姐担心,也不要问姐太多问题,一切都结束了,姐一定会为你,为静儿和欣儿拼出一个未来。”
“姐,过去我小,如今我长大了,我们一起努力。”梅子紧紧抱住颜蓉,趴在她肩头:“下个月我就转正了,收入也就多了,不用半年,三个月,三个月我们就去姐静静和欣欣。”
颜蓉喜上眉梢:“真的吗?这真是好消息。晚上咱们应该庆祝一下。”
梅子跑到门口从包里拿了转正合同给颜蓉看:“合同我都拿到了。姐,你辛苦了二十年,现在换我了,我来守护你。”
颜蓉看着合同眼眶湿了。
一切的付出和辛苦都是值得的,梅子长大了,生活充满希望,没有一个凌向算什么。
颜蓉怕花了妆,仰起脸,转着眼睛,把眼泪憋回去。
“你去睡觉,姐先去公司,晚上回来给你做红烧排骨。”
临出门,颜蓉又道:“梅子,你那个学法律的同学,你问问他哪天有空,请他来家吃顿便饭。”
梅子用手势打了个ok,去洗脸了。
她刚倒出卸妆油,想起什么,又追出门去。
颜蓉先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