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向没料到邓文博如此心急,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他轻轻碰了碰颜蓉的手指,意思是不用担心,凡事有我。
颜蓉淡然一笑,没吭声。
任何事,一旦太过急切,总会给人一种目的性很强的感觉。尤其是目的性太强的爱情,多半会变得与爱情无关。
既然凌向已表态,颜蓉顿时觉得自己没有多嘴的必要。
处理这种问题,凌向比她更适合发表否定意见。
棒打鸳鸯,本就是结仇结怨的事,亲爹亲妈尚且都能反目成仇,断绝关系,更何况她只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
“文博?”莫离愣了愣,狐疑地看向邓文博,“订婚也不算小事,咱家作为男方,总的准备准备吧?”
“姐夫觉得如何。”这次叫的原少儒,邓文博,“姐夫难得和我姐回来,最好订婚和结婚一起办。”
其他的几个人也都诧异了,就连梅子也蹙起了眉头,不理解邓文博为什么如此迫不及待。
“等会儿。”刘彦双指叩着桌面,“我脑子有点短路。小邓,你先把姐夫说清楚。凌向和原少儒谁是你姐夫?”
莫离讪讪一笑:“他说的凌总。”
“唔,凌总,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趁早给颜总说清楚,我可不想再背锅。”
ry那双锐利到洞悉一切的眼神,莫名使莫离感到一阵烦躁。
“你们商量吧,商量好了告知我结果,我哄我儿子睡觉了。”她抱着孩子起身。
原少儒拉住了她,“先吃饭吧,大家都饿了。订婚是好事,不急一时。”
“端午节,粽子还没吃呢。”凌向使个眼色给ry,她站起来吆喝服务员上菜。
相较其他人,颜蓉最为淡然。
她一点都不奇怪,邓文博突然提出的订婚。
任何一个陷入爱河中的恋人,都会患得患失。
这也证明她的担忧是对的,莫离不同意他俩在一起。
她用自己的青春做资本,为家人换取了富裕的生活,自然就会在家中拥有决策权。
反观邓文博,看似愚笨,实则精明。
他很清楚他的婚姻大事并不由他自己做主,而是需要征求为他买房买车,供给他金钱帮助的姐姐来决定。
他只所以在这种场合,很唐突的提出订婚,主要是想借助原少儒这个姐夫,赌的是莫离对原少儒的依仗。
若果真如此,那邓文博就太不简单了,他的城府也太深了。
ry做事的风格犹如她的外表,锐利,干脆,完美,果断。
没几分钟,凉菜热茶陆续上桌,众人依次落座。
“我已经十多年没过过端午节了,这次回来恰好干山,特意找了这个地方,请大家聚聚,也算告别。”原少儒为众人斟酒。
邓文博:“姐夫,你要走?”
莫离怔了怔,诧异:“你不是还有事情没完吗?”
“什么时候走?”有来就有去,颜蓉不觉如何,自然而然:“票买了吗?要不要我送你?”
原少儒:“我明天晚上回米国。”
凌向边给颜蓉剥虾边:“还说和你再喝顿酒呢,没呆几天又要走。回去记得帮我把事办了。”
“暂停。”刘彦又叩了叩桌子,“我脑子又短路了。你们说的都是中国话,为毛我就听不懂呢?到底姐夫是谁?谁是姐夫?还有这既是践行宴,不早点吃饭,扯什么订婚和结婚。”
邓文博见有人重提订婚,立马抢话:“我着急,就是知道我姐夫要回米国。他一走,我姐也得走,我希望我和梅子的爱情,可以得到我姐和姐夫的祝福。”
颜蓉对邓文博的印象,一直很中庸,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但此时,却佩服起他的洞察力和精明。
“比起咱们80后的婚姻自由,恋爱自由,他们90后谈恋爱,只看感觉。动不动就说,喜欢就上,不行就分。婚姻不是儿戏,你俩考虑决定,我不过度干涉。”
得到了颜蓉的首肯,邓文博再次征求莫离的意见,“姐,你意下如何?”
“我没意见。”莫离笑面如花:“文博,你不问问蓉姐,要多少彩礼吗?”
凌向:“我和蓉蓉结婚时,梅子才七八岁。虽然是小姨子,但我当她亲妹妹疼爱。订婚可以,但不能太过简约,委屈了梅子。”
“这话我赞同。”闺蜜之间的默契,就是只需对方一个眼神,对方便能准确领会。
刘彦接过话:“女孩子一辈子就这一次,不鼓励奢侈,但也不能太寒酸,该有的礼都的有。”
“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不需要别人来为我安排。”梅子放下筷子,蹭的站了起来:“邓文博,你订婚是和我订,不是你姐,也不是我姐。你问她俩同意不同意,为何不问我?她俩同意我不同意。”
“梅子。”颜蓉刚把她摁下,手机铃声也在此时响了起来。
她抱歉地看了在座的众人一眼,稍微转过身,接通了电话。
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
“是凌静、凌欣的妈妈,颜蓉吗?”那人问。
“是我。请问你是?”
“我们是纽约圣彼德长老医院,你母亲和女儿刚才发生了车祸,被人发现送到我们医院。你的号码,是你女儿凌静告诉我们的,她当时在你母亲身边,不过现在的情况也不太好。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过来一趟?”那边谨慎地通知道。
“母亲?”听到这番话,颜蓉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如坠冰窖。
她神不守舍地挂断电话